通讯录里的每一个号码。
天际渐渐泛起曦光的时候,手机屏幕突然显示来电。
看清来电人是时沉后,我几乎是颤着手摁下了接听。
听筒里却传出了一个陌生的声音。
“您好,请问是您和时沉先生是什么关系?”
“我、我是他的未婚妻,请问你是——”见我答的迫切,对方反而顿了一瞬。
电话那头的男声染上了一丝遗憾:“抱歉,时沉先生的遗体于今晨在江边被发现。”
“他的手机和身份信息都留在跨江大桥上,我才得以联系上您。”
“我稍后把地址发去,您什么时候方便到场?”
随着一阵轰鸣在耳边响起,听觉渐渐被摧毁。
紧接着头痛欲裂,脑中的弦仿佛瞬间崩断。
后面的话,全都听不清了。
4警方告诉我,时沉的死并非意外。
监控中的时沉目光呆滞,神情麻木,整个人好似没有意识的傀儡。
越过护栏的时候,却丝毫没有犹豫。
事已至此,我已经听不进任何安慰。
安顿好一切,我带着时沉的遗物回到了家,整颗心都是麻木的。
就好像被人活生生用刀子剜开,空落落的,四处漏风。
明明我们下个月就要结婚了。
明明我爸妈已经买好了飞来海市的机票。
明明不久前耳鬓厮磨时,时沉还对我温柔低语:“阿瑜,谢谢你。
“你为我舍弃了那么多,我今生都不会辜负你。”
那时候,他漆黑的瞳仁无比坚定。
到底是什么,值得他抛下触手可及的幸福?
那些纠缠不清的思绪,都随视线落在了时沉的手机上。
我在他的备忘录里找到了答案。
5大段大段的独白,如藤蔓般密密麻麻,贯穿了数年之久。
每一条,都记载着他的心事。
最新一条的编辑时间,是昨夜。
“没有你的人生,都只是将就。”
“沅沅,我来陪你。”
心中隐秘的猜忌,终于还是落下了重重一锤。
视线模糊,滴落的泪珠晕在了屏幕上。
我指尖微颤,又往前翻了翻。
理性如时沉,原来也会笨拙的表达爱意。
只是世俗禁锢,他不得已将心事封锁起来。
“沅沅,那天聚会上你哭着质问,我却心头烦闷,害你失望透顶。
过了好久,我才后知后觉,那大概是心疼的感觉。”
“今天是温榆生日,你一通电话,我又远赴异国。
这么多年过去,明知你无理取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