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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不善言辞的爷爷全文》精彩片段
我第一次知道我爷爷的生日是在我爷爷的葬礼上。
嗯,4月16号,我其实记忆力也蛮好的,到现在还记得,但我没想过问,他也没想过说,像是达成了某种默契。
父亲哽咽地在追悼会讲述我爷爷的生平的时候,我像是在神游天外,躁动不安,那是我第一次看到我父亲哭,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压在我心头,突然就觉得低头抹眼泪的父亲,脊背弯了许多,他没有父亲了,我的爷爷也走了。
我8个月大时候父亲去外地打工了,母亲白天也忙于工作,所以我基本上都是爷爷奶奶带大的。
关于这会儿我的记忆可以说是没有,基本上都是后来听家里人茶余饭后闲聊得知的。
小时候挑食的很,基本上什么也不吃,你要问奶粉也不喝吗,哎,奶奶听说奶粉不好,人工合成多是激素,没让我喝,先别管这理由对不对,这次奶奶立大功,躲过了三鹿奶粉,没使我头大。
这不吃饭咋整啊,饿成皮包骨了,哎,还是让爷爷找到法子了。
街边有那榨豆浆的,2块钱一大袋,买回来放锅里加点米,煮熟,白花花一大锅,不细瞧,跟冲好的奶粉一样,哎,我还真爱喝。
从那以后,16年里我时不时就能喝上这么一碗豆浆,饭量少的我,一次能喝三大碗。
家里基本上都是爷爷做饭,他老年人醒的早,之后我上学要早起,他也是4点多就起来了。
他给我做了16年饭,我习以为常,没有在意,当我第一次为他做饭时,现在想来却是他去世的前两天,其实也算不上做饭,就只是冲了碗奶粉,他还怕我不会,含糊不清的教了我半天。
爷爷坐不起来,我就把病床稍微摇起来一点,拿着吸管,喂他。
也许是第一次喂人吃饭吧,我手抖的不像样,好在奶粉没撒出来。
爷爷吸一口得喘两下,我怕他喝急了呛了,告诉他慢点个,慢点个,喝的慢点个,走也走慢点个,就像小时候拉我手走路一样,慢点个,咱不急,再陪我会儿。
小学基本都是爷爷接送,我也记不清楚多少事情了,但爷爷的怪我还是记得的。
一年级的夏天,我眼馋别人手里的雪糕,爷爷从口袋里掏出皱巴巴的纸币让我去买,我把那纸币展开一看,竟是断成两截了,我
治疗。
这次才得知了抑郁症这一情况,但即便是再专业的医院它也做不到对每一个患者做有完美针对性的治疗,就像老师没法在一个班对每个人做一对一针对性训练,面对情绪不稳定情况,也只有约束,打一针的治疗方法。
住院一个月,除了头发长了不少,其他都没什么长进。
回来后,爷爷还是默默帮我整理好行李,不过这次问了句:“感觉怎么样?”
没什么用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还行。”
嘴里蹦出这俩字。
还是根据当地的心理老师方案,慢慢引导,开启了痛苦的返校计划。
刚开始一看到学校就头疼,多次给自己下暗示,鼓励一下还是克服的了。
接下来就是入班,这次班级里的老师父母都是打过招呼的,都很好,但一看到密密麻麻的同学,还是忍不住浑身颤抖。
有一次在班中抖的不行,趁下课想跑去办公室打电话叫父母来接我回家休息,抖着抖着课间都过去了才到办公室,老师帮忙打电话,但父母都没空,最后还是爷爷来的。
我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抖的不行,不断地看向门口的方向,只觉得时间是那么漫长,终于爷爷来了,他径直奔向我,转身将后背对着我,“怎么弄的?
来,扶着我,咱先回家。”
我就那样扶着爷爷,一点点挪出校园,看着那宽广的后背曾不知多少次背起年幼的我,看现在那背得微微弯着,扶起早已比他高的我。
废物啊!
老子真是个废物啊!
什么时候能支棱起来啊!
什么时候能好啊!
返校计划最终还是进行不下去,一方面我还不行,另一方面,爷爷出事了。
爷爷面色突然变得蜡黄,跑到上海医院检查是胆管出现了问题,大概率是癌,但由于爷爷心脏不好,现在一切治疗方式都只是在续命,5年存活率只有3%,这些爷爷事先都不知道,只当是得了个问题有点大的病,还是能解决的,强忍着疼痛受着治疗。
我不去学校上学,暂时在家自学,原本也是不知道实情的,但母亲后来还是告诉我了,毕竟我也要学会承受一些事情。
听到这消息时,我也没多想,觉得爷爷身体那么壮,一定能坚持多活几年。
爷爷最终还是知道了,他从一个化验单上看到,他还生气地骂父亲为
下,同学孤立我,我渐渐的孤辟,麻木,也没什么学习技巧了,没心情学习了,成绩一路下滑,以前跟我一块玩的同学反过来嘲讽我,成绩是学生时代的资本嘛,曾经的资本大亨跌落神坛,狗见了都想踩一脚,就是不知道这些后起之秀有没有收到过帮助,不,他们只会说我们天生丽质。
互相吹捧,哎,我这次没考好。
哎,我也是。
父母见我这样下去不行,别回连高中都考不上,最终掏了钱,报了班主任的补习班。
自从我报了班主任的补习班,老师们对我的态度转变速度跟英语老师挑拨的速度有的一拼,一个个上课对我那叫一个循循善诱,直到后来快中考了,他们才猛地恢复原样。
这时候我们一家都不知道抑郁症这种东西,爷爷看着我逐渐变的沉默寡言,也没说过什么,只是偶尔对我下降的成绩教导两句。
但该来的总归还是要来,人总会有撑不住的时候,在我16岁那年,意料与意外纷纷降临。
本以为上了高中换了学校后,我的学习生活能好一点,也是怀着热忱的心潮努力赶回原来的水平。
但学起来莫名的费力,疲惫不堪,记忆力不如从前,我只好拼命拼命再拼命,最终数学考了41分,班里倒数第一。
努力了那么久,结果如此不尽人意,当时我觉得天都塌了。
但天塌了还不够,有人还想再踹你一脚,补上一刀。
班主任就是教数学的,看到我这个成绩直接公开处刑不说,当众拧我耳朵,狂砸我头,当他打够了,打累了,甩甩手,走上讲台,开始讲题,仿佛刚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切都是应当的,我应该感激,是的,我应该感激,这就是教育啊,教育。
被打完的我,耳鸣声不断,晕晕呼呼趴在桌子上,没有力气动弹,心里总觉得有什么碎掉了,一点一点割着我的肉,不想起来,好想就这么睡过去啊,真的好累…“XXX,刚打完你不长记性是吧,趴在桌子上睡觉,给我站起来。”
声音似乎从天外传来,手臂好像被人碰了碰,发生什么了?
“老师,他好像晕倒了…”一阵杂音………之后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开始有点记忆是母亲告诉我,老师已经道歉并赔偿了,不想把事情闹太大,叫我去
完课爷爷给你买糖吃。”
“真的吗?”
“嗯”我半蹲下来,牵住那小孩的手,笑着说:“来,跟爷爷说再见。”
“拜拜,爷爷。”
小孩有点委屈的挥挥手。
我起身看向爷爷,爷爷依旧是我记忆里的模样,笑着向我挥挥手。
“再见了,爷。”
我同样笑着摆手。
转身,无数的我从我身边跑过。
“爷,我走了。”
“爷,我晚上要喝豆汁。”
“爷,你回去吧。”
“爷,我去考试了。”
“爷爷,记得我的糖哦!”
泪水从我眼角涌出“爷,我好委屈,我被人冤枉了,我被人打了,爷你帮我教训他,爷,我想喝豆汁了,我想吃糖了。”
身后没人了,前方也没人了,我该从何处得到那独属于我的偏爱呢?
微风轻柔地吹动墙边睡熟少年额前的碎发,像是有人轻轻地抚摸,抚顺少年杂乱的心绪,抚平少年未来的崎岖。
<(文笔不好,写这篇文章只是为了纪念我敬爱的爷爷)
上学。
道歉?
向谁道歉?
是我需要道歉吗?
我应该感激,对,感激………呜呜,我不想上学了,我能不能不去,我不想道歉,不想道歉………最后被父亲吼了几句,硬拉着去上学了,浑浑噩噩地度过了高一第一学期,班主任始终对我冷着脸,似乎我的事让他没面子了。
第二学期,老师很好,他生动幽默,还会放电影给我们看,只是心太软了,他选了一个抽烟的混混当班长,一次又一次地原谅他干坏事,给他机会叫他改正。
谁当班长的事与我无关,我只是看到这么好的老师,想表现的好一点,再好一点。
可命运总不给我机会,班长要记录自习讲话的名单给老师批评教育,名单上不会有与班长玩的好的,不会有班长不敢惹的,有的只有绵羊,小绵羊,就该被吃掉的绵羊,也许老师看到这名单也知道内情不会在意,但偏偏会有我的名字。
我可是要在老师面前表现好,懂事,听话的好孩子啊,怎么能出现我的名字,关键是我也没讲话啊。
别的绵羊可能也就忍了,可我忍不了啊。
我这个头羊放学后拦住了班长:“我讲什么了,你就记我讲话了。”
我尽量使自己说话平稳。
“不记得了,反正你讲了,别来烦我,滚开!”
我努力昂起头瞪着他,坚决不让路。
“哟!
怎么,还想打一架?”
说着甩下书包,抬手就揍。
我哪是他的对手,直接被按在地上暴打。
最后还是路过的同学给拦下来了,被拦下来了他也不恼,捡起书包,看都不看我一眼,径直走了,像是习以为常了。
我躺在地上浑身上下哪儿都疼,心里空落落的,校园的灯光逐渐熄灭了,只有应急灯孤零零地亮着,撒下的白光,映着灰尘一闪一闪的,像是棉絮,缓缓地盖在我身上,时间是那么的安宁,麻木,黑暗,我似乎看不到太阳了,连点点月光,都在我指间滑走……我记不得什么时候走出校园的了,只记得出了门,看到爷爷就站在接我的位置,就模糊了双眼。
我坐上爷爷的电动车,不断地重复着:我今天打架了,打架了……爷爷笨拙地不行,只是一味地说:没事,没事,没事……夜晚,我躺在床上,疼的颤抖着,睡不着,就去找爷爷,爷爷竟也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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