秒 5 厘米速度移动时,树影会连成心电图波纹。
此刻在监控镜头里,林深终于看清那些波纹的最低谷对应着他第一次失约的日期——2018 年 9 月 14 日,苏雨母亲化疗第三疗程开始的日子。
紫藤花汁在回忆里持续发酵,变成此刻满地溃烂的暗紫色。
林深手心的薄荷糖渍重新发粘,监控屏幕倒映出他扭曲的脸,与暗房沉睡时苏雨在他脸上画的银盐符号重叠——那是个未完成的乐谱,休止符正好卡在他此刻喉结滚动的位置。
“叮——”玻璃罐里的千纸鹤突然倾倒,三百六十五只彩纸在梅雨季褪成惨白。
苏雨指尖划过那些写着“今天手术顺利林深并购案成功”的便签,突然笑起来。
她看向她打包的,他送给她的礼物。
她已经忘了,当初收到礼物时的心情,感觉已经离她很遥远了……原来他这些年送的礼物,都是自我感动的勋章。
林深的手指几乎捏碎鼠标。
监控镜头里,苏雨正对着他送的复古相机调整三脚架,雨丝在发梢凝成水晶珠链。
那是他们第一个纪念日拍的梧桐道,此刻取景框里却只有满地泡烂的紫藤花瓣。
“你永远在五十米外测量风的轨迹。”
苏雨把淋湿的围巾塞进纸箱,羊绒纤维吸饱水汽沉得像铅块。
去年深秋她咳着血在医院等病理报告时,这条围巾正安静躺在巴黎时装周的 VIP 席位。
“而我,永远在一米以内的雨里,独自撑伞等你!”
林深终于抓起车钥匙,暴雨砸在迈巴赫车顶如同密集的鼓点。
副驾驶还扔着没拆封的胃药,包装盒上的日期是三个月前苏雨急性胃炎发作的雨夜。
当时他在纽约敲钟,庆功香槟的气泡遮住了越洋电话里的呻吟。
而今,它静静的躺在那里,嘲笑自己。
工作室门铃响起时,苏雨正在撕那幅未完成的婚纱设计图。
铅笔稿上的新娘赤脚站在雨里,头纱是缠绕的监控线路。
“我要给你的都在这里,还有的我一起打包好,全部给你。”
苏雨将第十二个纸箱推向门缝,林深昂贵的皮鞋踩住她褪色的帆布鞋尖。
监控死角里,他的视线突然撞见墙角堆着的画框——所有被他称赞过的油画,雨幕深处都藏着用钛白遮盖的泪痕。
“你可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