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得像化不开的冤魂。
我背着黎鹤——或者说,背着一具正在消散的躯壳——跌跌撞撞地踩在湿滑的石阶上。
他的血浸透了我的后背,每走一步,都有光屑从他被天雷灼伤的伤口飘散。
“别睡……”我掐着他的腿,声音发抖,“你不是说要我先死给你看吗?
你这样子算什么——”肩头突然一轻。
黎鹤的身体化作无数光点,在我臂弯里溃散成星尘,只剩一件染血的白袍。
我僵在原地,手指深深掐进衣料。
雾里传来一声叹息。
“他还没死透。”
苍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猛地转身,看到一个蓑衣老翁蹲在崖边钓鱼——鱼线垂入云海,钩子上挂着一盏青灯。
灯芯里,蜷缩着一只半透明的小鹤。
“司命……星君?”
我嗓子哑得厉害。
老翁抬了抬斗笠,露出半张布满皱纹的脸:“小丫头,你背着个死人爬我青要山,是想改命还是殉情?”
我跪下来,将黎鹤的血衣捧过头顶:“求您救他。”
鱼线突然绷紧。
司命猛地提竿,青灯剧烈摇晃,灯芯里的小鹤被甩出来,迎风化作黎鹤的模样——虚淡得如同一缕烟。
“只能撑三刻钟。”
司命把灯塞给我,“问完该问的,自己跳崖还是我帮你?”
黎鹤的残魂飘在灯焰里,眉目模糊。
我死死攥着灯柄:“血帛书上写的‘诛神’是什么意思?”
灯焰“噼啪”炸响,黎鹤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他们用你的十世眼泪炼天命镜。”
“眼泪?”
“每一世我死的时候……”他的残魂波动了一下,“你流下的泪,会被收进镜中。”
我突然想起第三世,他战死沙场那日,我跪在尸山血海中哭到双目流血。
后来那些血泪,全被突然出现的金甲神将收进一只玉瓶。
司命突然插话:“镜成之日,可照万物轮回——包括神帝自己的命数。”
雾海翻涌,远处传来闷雷声。
黎鹤的残魂开始不稳定:“瑶光,你腕上……”我低头,发现自己右手腕不知何时缠着一根红绳,绳结处缀着半枚青铜铃铛——正是我挂在墙上的那只断魂铃。
“什么时候……每一世。”
灯焰里的黎鹤轻声说,“你转世后,我都会把铃系回你手上。”
司命突然嗤笑:“蠢鹤,你以为靠个铃铛就能扛住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