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未因我和离过,把我当作下堂妇一般轻贱了去。
反而在我双手同打的算盘珠子快到飞起时,露出了满脸的惊诧,夸赞之词更是不绝于耳:“顾姐姐人长得美就算了,竟还有这样一双巧手。”
“听说顾姐姐的娘亲还是殿下身边的第一绣女呢,绣的鱼儿恍若置身水中,勾的燕雀似空中腾飞,便是画的小人也像活了一般。”
“顾姐姐可是得了真传?
断不可藏着掖着,定要教教我。”
“也教教我。”
“姐姐最美,姐姐先教我。”
我以为是受了大长公主之命,她们才刻意鼓励,给我走出来的信心与勇气。
可有天,我突然折回去拿我的算盘时,恰好听到她们背后的议论。
“她怀揣憧憬,即便有选择,还是选择了嫁给心仪的男子。”
“或许,她并不知道那只是一场风险极大的赌博。
她以为她可以儿女成群,夫妻恩爱,幸福一生。
可最终在人事的变迁里,在她的无力回天里,赌输了。”
“虽然捧着碎了一地的自己,可她已经足够勇敢,哪怕步步带血,也毅然决然走出了那道本该困死她的门。”
“她是她,是这个时代里我们身边的亲人朋友,是千千万万个赌一颗真心,却被围困于后院输得彻底的我们。”
“为什么不可以勇敢地冲出来、活下去?
你不可以,她不可以,我们这般在婚姻里看不到出路的女人就该死绝了不成。”
“我们是在救她吗?
我们明明救的是那个不甘心、不服输、不低头的自己。”
我回头看自己,背靠大长公主,仍搏命般扒掉一层皮才换来重见天日的结果。
可那般多被身份裹挟,被命运扼住咽喉,被血缘镣铐捆住双脚,压在满地狼藉的婚姻里喊不出声,也逃不出来的人又该如何?
勇敢点,再勇敢点。
尽管步步艰难,充满眼泪和血,我们也该千千万万次在绝望之中救赎自己。
世间重要的一切,都比不得你本身。
26元宵那夜,裴怀将我拦在公主府门口。
“婉清!”
不过几月不见,他消瘦了许多,眼窝凹陷,眼底大片乌青,一副许久不曾睡过的模样。
我大吃一惊,却还是礼貌问道:“裴大人找我可是有事?”
因在除夕夜里,女学里的姜雪融姑娘,以一敌十之势,将斥责女子与女学的众大人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