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额前的碎发,露出一道已经结痂的伤疤,那是他刻苦练剑的见证,“说等秋分过了,许我去剑阁挑把正经佩剑。”
<素心师姐提着食盒立在月洞门下,她今日穿着藕荷色的裙裾,被晨雾洇成了深紫,宛如一幅淡雅的水墨画。
她绾着飞仙髻,耳垂上两颗圆润的东珠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晃得人心慌意乱。
“三师叔唤你去试剑坪。”
她的声音比往常低了三分,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指尖下意识地摩挲着食盒上的缠枝纹,“说是新得了把玄铁剑......”怀舟师兄听到这话,突然攥紧了锄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仿佛在压抑着内心的某种情绪。
我这才注意到他虎口处裂着一道道血口子,草绳缠着的木柄上也凝着暗红色的血迹,那是他日复一日辛苦练剑留下的痕迹。
铁链拖过青石板,发出刺耳的声响,刺得人牙酸。
他转身时,衣摆扫落了几片紫苏叶,叶片飘落在地,无人在意。
我偷偷躲在试剑坪外的老槐树上,透过枝叶的缝隙,紧张地观望着里面的动静。
三师叔将一把乌黑的长剑狠狠掷在石台之上,剑身落地的瞬间,忽地泛起血红的纹路,仿佛被注入了诡异的力量。
怀舟师兄见状,立刻跪着去接剑,然而,剑柄上传来的巨大力量震得他虎口迸血,殷红的鲜血顺着他的手指滴落在石台上。
“废物!”
三师叔怒不可遏,蟒皮鞭如毒蛇般抽在石板上,迸出点点火星,“跟你那叛门的爹一个德行!”
我吓得险些从树上栽下去。
怀舟师兄后颈衣领下蜿蜒着一条蜈蚣似的旧疤,在阳光的映照下格外醒目。
他抬头望向我时,沾血的嘴角微微翕动,似乎想要对我说些什么,却又无法出声。
那夜,我做了一个可怕的噩梦,梦见他站在悬崖边,脚踝上的铁链突然化作一条青蛇,紧紧缠在他的脖颈上,越勒越紧。
我拼命想要呼喊,却发不出半点声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半块染血的茯苓糕从云端缓缓飘落,消失在无尽的黑暗之中。
惊醒时,枕巾已被汗水湿透。
窗外,断续的《竹枝调》悠悠飘来,如泣如诉。
我起身走到窗边,只见怀舟师兄独坐飞檐之上,月光如水,给铁链镀上了一层银边。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