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染着凤仙花的指甲挑起药碗,鬓边赤金点翠步摇扫过我额角伤疤。
她不会知道,昨日替她诊脉的医女耳后,有我亲手点的守宫砂,此刻正在太医署案头化作“德妃私通侍卫”的铁证。
子时梆子响过三声,我在密道石壁上叩出《毒经》暗码。
陈太医佝偻的身影映在青砖上,手中药箱底层压着德妃父兄私吞军饷的账本——那上面“雪山参”的朱批,与我掺在德妃安神香里的锁魂散分量分毫不差。
皇帝来时,我正用银簪搅动西域进贡的葡萄酒。
琉璃盏中血色荡漾,映出他眼底跳动的烛火:“青禾,你很像一个人。”
“陛下是说三年前被白绫绞杀的先皇后?”
我笑着咽下毒酒,任他惊慌失措打翻杯盏。
喉间涌上的黑血染透素衣,却在他宣太医时突然拭净唇角——那本《毒经》最后一页,早教我练就百毒不侵之体。
雨打梧桐的深夜,慎刑司烙铁烫焦德妃引以为傲的容颜。
我立在刑房阴影里,将她的哀嚎与当年小公主的啼哭叠在一处。
阿芜捧来金盘承接德妃心头血时,御前侍卫正将镇国公府三百口人押往菜市口。
“主子,凤藻宫腾出来了。”
我抚过廊下新挂的青铜铃,里头藏着林贵妃的舌骨。
明日该让钦天监上书了——冷宫秽气太重,需迁居凤位之主镇压。
铜镜映出我额间新描的牡丹钿,正好遮住那道疤。
钦天监说今年冬雪带煞时,我正在冷宫地窖剖开第十七只孕鼠。
血色浸透《毒经》残页,显出“金蚕替命术”的字样——这正是三年前林贵妃用来偷换皇嗣的秘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