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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75:继母分家后,我把妻女宠上天陆远夏荷最新章节

煜煜吃鱼鱼 著

女频言情连载

午夜时分。满身大汗的陆远只想说一句话。娘的,年轻真好!余光瞥向一眨不眨,眉目含春的巧媳妇,陆远心头一紧“媳妇儿,明天我还要走马上任,那啥......下次一定。”“你欺负人。”听到这话,夏荷满脸通红地将头转向别处。眉梢眼角说不出的万种风情。最近几天发生的事情,让夏荷有了一种恍如梦中的感觉。一直到现在,夏荷都还是半梦半醒状态。不成器的丈夫完全变了一个人。以往被恶婆婆一家欺负,陆远大气都不敢喘。被欺负得厉害了。也只敢向媳妇和妹妹发泄怒火。就在前天,陆远变得不再窝囊。先是和戴兰花一家一刀两断,随后又想到抓蝎子卖钱补贴家用。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更是让人难以想象。连续两次收拾戴兰花一家人。吓得那些长舌妇,村中二流子一句怪话都不敢说。又得了大领导的...

主角:陆远夏荷   更新:2025-04-02 18:3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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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陆远夏荷的女频言情小说《重生75:继母分家后,我把妻女宠上天陆远夏荷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煜煜吃鱼鱼”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午夜时分。满身大汗的陆远只想说一句话。娘的,年轻真好!余光瞥向一眨不眨,眉目含春的巧媳妇,陆远心头一紧“媳妇儿,明天我还要走马上任,那啥......下次一定。”“你欺负人。”听到这话,夏荷满脸通红地将头转向别处。眉梢眼角说不出的万种风情。最近几天发生的事情,让夏荷有了一种恍如梦中的感觉。一直到现在,夏荷都还是半梦半醒状态。不成器的丈夫完全变了一个人。以往被恶婆婆一家欺负,陆远大气都不敢喘。被欺负得厉害了。也只敢向媳妇和妹妹发泄怒火。就在前天,陆远变得不再窝囊。先是和戴兰花一家一刀两断,随后又想到抓蝎子卖钱补贴家用。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更是让人难以想象。连续两次收拾戴兰花一家人。吓得那些长舌妇,村中二流子一句怪话都不敢说。又得了大领导的...

《重生75:继母分家后,我把妻女宠上天陆远夏荷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午夜时分。
满身大汗的陆远只想说一句话。
娘的,年轻真好!
余光瞥向一眨不眨,眉目含春的巧媳妇,陆远心头一紧
“媳妇儿,明天我还要走马上任,那啥......下次一定。”
“你欺负人。”
听到这话,夏荷满脸通红地将头转向别处。
眉梢眼角说不出的万种风情。
最近几天发生的事情,让夏荷有了一种恍如梦中的感觉。
一直到现在,夏荷都还是半梦半醒状态。
不成器的丈夫完全变了一个人。
以往被恶婆婆一家欺负,陆远大气都不敢喘。
被欺负得厉害了。
也只敢向媳妇和妹妹发泄怒火。
就在前天,陆远变得不再窝囊。
先是和戴兰花一家一刀两断,随后又想到抓蝎子卖钱补贴家用。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更是让人难以想象。
连续两次收拾戴兰花一家人。
吓得那些长舌妇,村中二流子一句怪话都不敢说。
又得了大领导的赏识,一步登天成了治保主任。
如果这是一场梦。
夏荷希望永远都不要醒过来。
“啊!”
就在这时,一双大手搂住了夏荷。
以为陆远还想要,夏荷连忙说道:“当家的,我相信你还不行吗,赶快睡吧,明天就还有一堆事情呢。”
只见陆远将夏荷搂到怀中,柔声道:“媳妇儿,我想和你商量个事。”
“什么事?”
夏荷回头道。
“我打算从知青点选一两个品学兼优的知青,利用猫冬这段时间,帮你和小妹把书本捡起来。”
“捡书本?”
夏荷听后脸上满是疑惑。
好端端的,陆远怎么提到了念书?
“你和小月都念书,要不是家里条件不行,别说是高中,就算念大学,我看都没问题。”
陆远潜移默化地向夏荷渗透读书重要性。
不论到什么时候。
多学一点文化,总是有好处的。
况且。
今时不同往日,许多事情都在发生变化。
没准什么时候。
国家就将恢复高考。
“媳妇儿,小月这孩子虽然已经长成了大姑娘,但多少还有点小姑娘贪玩的心性,有你这个嫂子陪着一块学习,念书,不但可以起到监督,鼓励小月的作用,你自己也能从中学习到一些文化知识。”
听完陆远的想法,夏荷轻轻咬了下嘴唇。
“可是我放下书本已经五六年了,重新捡起来,我怕......我怕出洋相给你丢人。”
念过初中的夏荷自然知道读书的重要性。
问题是。
陆月撇下书本才两三年。
加上还不到二十岁,脑子转得肯定比自己灵活。
一想到那些知青都是城里来的文化人,一旦自己说错话或者出了洋相,他们肯定会嘲笑陆远娶了个没见识的笨婆娘。
“他们敢笑话你,我就让他们冬天集体出去讨厌。”
陆远动作温柔地抚摸着媳妇略显紧张的面庞。
柔声细语地安慰夏荷不要怕。
她男人可是治保主任。
管着知青们的吃喝拉撒。
借他们十个胆子,他们也不敢欺负夏荷。
“好......好吧,我试试。”
夏荷鼓足勇气,决定试一试。
自己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只要陆远心疼自己,夫妻二人一块将女儿拉扯大,夏荷此生已经别无所求。
小姑子若是能学出些名堂,未来的日子肯定会比自己更好。
不论是推荐上大学,还是国有工厂下来招工。
都要一定的文化底子。
东方报晓。
家家户户的女眷们开始起来准备早饭。
陆月负责哄孩子。
夏荷将昨晚剩下的饺子热了热,取出来放进碗里。
交代陆远送给赵大爷。
“当家的,你能挣到钱多亏了赵大爷的帮忙,他老人家一个人住在山脚下,难得吃上几回肉,这碗饺子你给赵大爷送过去。”
“我一会将昨天包饺子剩下的面切成面片,给你和小月做面片汤。”
陆远笑着接过碗,出门朝后山走去。
自家媳妇永远都是先考虑别人,最后才考虑自己。
“赵大爷,忙着呢。”
来到山脚下的篱笆院,陆远不见外地推门进去。
院子中央。
赵大爷动作缓慢地转动双手,像是在打太极拳。
“小子,你媳妇是个好女子,以后好好对她,别总是窝窝囊囊,像块烂泥似的谁都能揉捏你。”
得知饺子是夏荷让陆远送来的,赵大爷面带欣慰地拿起一块放进嘴里。
若不是陆远当晚发誓,自己将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赵大爷才不会管他呢。
别看赵大爷不在村里住,耳目可是灵光得很。
陆家是村里第一大姓,起码有六成村民姓陆的。
偏偏。
陆远这个窝囊废,竟让一户外姓人欺负的连头都抬不起来。
有火不敢冲戴兰花,杜红梅发。
只敢窝里横,欺负媳妇和妹妹。
不但村里人瞧不起陆远。
就连赵大爷这样的外来户,同样懒得搭理他。
“赵大爷教训的是,以前我是猪油蒙了心,眼睛让鬼给迷了,您放心,以后谁再敢欺负我家,我收拾的他连亲妈都不认识。”
“有这份心就好,要说眼睛被鬼迷的何止你一个,你爹陆海峰,唉,不说他了。”
人死为大,赵大爷适时转移话题。
夸赞饺子包得好,味道更好。
“赵大爷,我今天过来还有件事想请您帮忙。”
“说吧。”
赵大爷端着饺子碗,坐到院中的半截木桩上面。
“你先看看这个。”
陆远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递给赵大爷。
“老天爷啊!这些东西你是从哪得到的?”
赵大爷大吃一惊。
纸上的内容竟然是介绍如何人工养殖蝎子。
除了文字。
陆远还在纸的背面配上了图。
中医兼阴阳先生的赵大爷和草药,虫药打了半辈子交道。
别说是看到。
听到都没听说,蝎子还能人工养殖!
陆远微微一笑道:“这些是我从县里大科学家口中得知的独门秘方,独此一家,别无分店。”
人世间的事情,往往非常的奇妙。
乡下人相信中医,阴阳先生。
更胜于相信科研人员。
而像赵大爷这样见过世面的老辈人。
却又对科学家,有着谜一般的崇拜。
走出过大山,见识过科学的力量。
风水先生更相信科学家。
“对了,那位大科学家还教了另一手绝活,用科学的力量,兵不血刃的抓捕猛兽。”
“啥!!!”
赵大爷彻底惊了。
科学技术还能打猎?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陆山林,你这个挨千刀的混蛋!!!老娘自从嫁给你,一门心思跟你过日子,你可倒好,竟然和陆家那个小妖精搅在一起,老娘和你拼了!!!”
眼见自家男人终于露面了,黄大花像是疯了一样,伸手就要去挠陆山林的脸。
“败家娘儿们!你再敢胡说八道,别怪我抽你!”
陆山林气得吹胡子瞪眼。
“大花婶,你先别冲动,我看这件事情未必是村长挑的头。”
杜红梅快步跑过来打圆场,凑到黄大花耳旁嘀嘀咕咕。
黄大花重重点了下头,回头指着陆远说道:“陆远,让你妹妹滚回来,我要撕烂她那张狐狸精的脸。”
“没有那张勾引男人的脸,我看她还这么浪!”
“陆村长,我先去车里等你,尽快处理好家庭事务!”
中年干部一脸不快地上了车。
“村长,你回来得正好,你媳妇是我打的。”
陆远毫无惧色地承认是自己打了黄大花。
又将打她原因讲了一遍。
“我和陆月是哪种关系?!”
陆山林差点吐出一口老血。
娘的!
那个鳖孙在背后被自己造谣。
自己明明是去镇上开会。
怎么就成了和陆月夜晚幽会?
黄大花气势汹汹道:“陆山林,我知道是陆月勾引得你,没有小妖精也就不会有负心汉,只要你和陆月断了来往,我就继续和你过日子。”
“滚回家去!”
陆山林压着火。
没有的事情,断尼玛联系。
杜红梅语气古怪道:“村长,大花婶气得心脏病都快犯了,您再瞧瞧他被陆远打成什么样了,您就算不为媳妇出头,说几句好听话哄哄媳妇,又不会少一块肉。”
戴兰花暗暗得意。
不愧是自己亲自挑选的媳妇。
不但能生儿子。
脑瓜子更是一顶一的活络。
再看看陆远那个倒霉媳妇。
好看有个屁用!
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除了哭就是哭。
不会下蛋的母鸡,卖了都不可惜。
只要搞臭陆月的名声。
也就有了将她远嫁的理由
暂时卖不了陆远那个赔钱货的女儿。
卖掉陆月这个黄花大姑娘,没准更挣钱。
“村长,人是我打的,你怎么处理我都没关系,可要是有人再敢满嘴喷粪,给我妹妹扣帽子,闹到县里,老子也要讨一个公道。”
陆远自然猜不出恶毒婆媳心头的阴谋,但却能看出眼前的事情大有古怪。
敢造谣一村之长,要么是戴兰花和杜红梅疯了。
又或者。
掌握了能让她们安全过关的底牌。
一旦陆山林回过味,知道是她们搞的鬼。
绝对不会放过这对婆媳。
陆山林看了一眼车上的干部,说道:“都给我听好了,老子去镇上开了一整夜的会,白天又陪着新来的公社李主任走访了下面的村庄,再敢胡咧咧,小心我办你们!”
“陆远,就算你婶子口无遮拦,说了些难听话,你这个当小辈的,也不能把他打成这样吧?”
黄大花再怎么不省心也是自家媳妇。
陆远知道护妻女,陆山林同样也要护媳妇。
要求陆远向黄大花赔礼道歉。
事情也就过去了。
“村长,别的事情都好办,唯独这件事情,不行!”
陆远斩钉截铁道:“错了我认,没错,我也不会给任何人道歉。”
说完这些。
陆远走到低头催泪的夏荷母女面前。
“媳妇你记着,只要我活着,天底下就没人能欺负你们母女,以后再有人上门耍无赖,你就拿着菜刀把她打出去,出了事你男人扛着。”
农村和城市不一样。
法律在这里几乎是透明的存在。
拳头才是说话的底气。
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无赖,无赖怕不要命的。
今天。
陆远必须让所有人知道,那个怂包陆远已经死了。
谁再敢抱着旧皇历,欺负陆家兄弟和夏荷母女。
陆远当晚就敢和他拼命。
夏荷不由自主地点头,呆呆地看着陆远。
嫁汉嫁汉,穿衣吃饭。
为了保护家人,陆远不惜和村长顶牛。
幸福像是潮水。
一股脑涌入夏荷的心田。
陆远答应净身出户,承诺每月交给戴兰花二十斤粮食的些许不快,也都跟着消失得无影无踪。
“媳妇,你怎么了?”
感觉夏荷有些不对劲,陆远顿时面带担忧。
“村长,我家男人说得没错!我们家没错,是你媳妇先打上门,骂我小姑子是贱货,又将我家妮妮打倒在地,换成你是陆远,你能忍吗?”
夏荷的语气从一开始的紧张变得强硬。
说打就打,所骂就骂,又给小姑子扣上能逼死人的大帽子!
就连不满一岁的女儿都没有放过。
凭什么!
就是因为陆家穷。
谁都能来欺负他们,过来踩一脚?
想到这里,夏荷将女儿送到陆远怀里。
转身回到屋里。
再次出来,陆远倍感欣慰。
夏荷手里拎着一把菜刀!
“乡亲们愿意来我家串门,我们一家愿意拿最好的东西招待大伙,可要是有人上门欺负人,纵然陆远不在家,我这个娘儿们也能守住这个家!”
乡亲们暗暗咋舌。
都说蔫人出豹子,这话真是不假。
先是老实巴交的陆远变成豹子。
打得黄大花哭爹喊娘。
紧接着。
逆来顺受的小媳妇夏荷,也跟着变成母豹子。
分家的影响这么大吗?
“切!”
杜红梅一脸尖酸道:“呦,真是吓死我了,我那个受气包弟媳,原来这么厉害,都敢拎刀砍人了。”
“来来来,让我看看,你会用菜刀吗。”
杜红梅一步三摇的走向夏荷。
以往在家里,夏荷是骂不还口,打不还手。
杜红梅和戴兰花只要心气不顺,一定会拿夏荷出去。
陆月多少还敢顶几句嘴。
至于夏荷,就是个没嘴的闷葫芦。
“夏荷不会用,老子可以教她怎么用!”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陆远夺过菜刀,一刀砍向杜红梅肩膀。
“妈呀!!!”
面对近在咫尺的菜刀,杜红梅吓得双膝发软倒在地上。
恶臭的味道弥漫全场。
顷刻间,四周鸦雀无声。
陆山林双眼发直。
千钧一发之际,陆远调转了手里的菜刀。
使用刀背看向杜红梅。
但凡慢一点。
杜红梅整条胳膊都有可能被砍断。
吉普车内,盘算心事的公社主任李文斌眼前一亮。
“或许,可以让他试一试。”

“戴兰花,即便陆远,陆月不是你亲生的,可不管怎么说,你也和老陆搭伙过了十几年日子,老陆活着的时候,从来没有亏待过你和你儿子。”
“现如今分家了,过日子的钱和粮食,你多少也该给点吧!”
陆山林脸色很不好看。
签字画押,办理完分家证明。
陆远带着媳妇和妹妹开始搬东西。
两床被褥,几套换洗衣服。
成了陆家四口人的全部家当。
过日子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
陆远什么都不要,身为村长的陆山林必须一碗水端平。
“村长,你也管得太宽了吧,陆远都没提,您操哪门子心。”
挨了两巴掌的杜红梅心里有气,阴阳怪气讽刺陆远兄妹有骨气分家,肯定也有办法填饱肚子。
“清官都难断家务事,村长,你管这么多,不会是对陆月有什么想法吧?”
杜红梅属于十里八乡出了名的泼妇。
夹枪带棒,指桑骂槐很有一套。
“你们......不可理喻!”
眼见杜红梅越说越不像话,又想到家里那头听风就是雨的母老虎。
陆山林气地转身就走。
“这里是一斤棒子面,你们四口人省着点吃,应该能对付个几天,陆远,别的话叔就不说了,男子汉大丈夫,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
半小时后。
陆山林拎着个布口袋,走进四处漏风的茅草屋。
“村长,谢谢你!以后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陆远接过布口袋,弯腰向陆山林鞠躬致谢。
这年头谁家的日子都不好过。
即便是身为村长的陆山林,日子也没比普通人好到哪去。
脸上挂着几道划痕。
不用猜也知道。
肯定是被媳妇挠了。
“你爹是我本家兄弟,按辈分算,你们都是我的侄子侄女,能帮你们的也只有这些了。”
陆山林摆摆手。
送走陆山林,陆月苦涩道:“哥,你当时就不该什么都由他们,不要砖房,不要存款,这些我都依你,可不能一点粮食都不要吧。”
“咱们俩怎么样都行,妞妞和嫂子,你不能不为她们想想吧。”
有些话夏荷不好说。
身为妹妹的陆月必须要说。
妞妞才半岁,夏荷生完孩子后,身子一直不好。
一斤棒子面哪怕全都紧着嫂子和妞妞,又能吃几天?
“妹子,你也太不瞧不起你哥哥了,没有三两三,岂敢上梁山。”
说着,陆远走向抱着女儿的夏荷。
“媳妇儿,妹子,以前那个唯唯诺诺,撑不起家的陆远已经死了。”
“从分家这一刻开始,咱们往后的日子,会比谁过得都好,天天吃肉包饺子,气死对面那群王八蛋!”
闻听此言。
夏荷和陆月这对姑嫂面面相觑,一度怀疑自己听错了。
眼前的男人,真的是二人的丈夫和哥哥吗?
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说话语气斩钉截铁。
不像是开玩笑。
莫非是发了癔症?
“嫂子,你看?”
“要不明天,请赵大爷帮忙看看?”
陆月频频点头。
听到赵大爷三个字,陆远差点喷出一口老血。
好家伙,自己表达出的决心,竟被二人当成了神经了。
赵大爷。
江湖人称赵半仙。
建国前,附近知名的阴阳先生。
能掐会算,看风水,迁坟,驱邪,调理......
“是该去找一趟赵大爷。”
陆远喃喃自语,迈步边朝门外走。
“哥,你等等。”
陆远今天的反应举动太多了,陆月感觉亲哥哥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不放心地追了出来。
说分家就分家,现在又没头没脑地去找赵大爷。
“哥,你到底中了什么邪?”
陆月拦住陆远,心里说不出的担心。
“妹子,你哥我不但没中邪,头脑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
“这些年你哥我浑浑噩噩,既对不起妻子女儿,更对不起你这个妹子,要是早一点硬起来,也不会让你们吃这么多年的苦。”
想到前一世妻女和妹妹的悲惨遭遇,陆远真想打死自己!
女儿被卖,妻子跳崖自杀。
妹妹陆月过得生不如死。
陆远迫切地想要赎罪。
“妹子,你先回去陪你嫂子和妞妞,口粮的问题马上就能解决,你等着瞧,明天咱们家吃肉蛋饺子,气死那两个恶婆娘!”
“啥?!肉蛋饺子!!!”
陆月下意识便要去摸陆远的额头。
还没到睡觉的时候,陆远怎么开始说胡话。
吃肉对于乡下人来说,早就成了一种奢望。
一年到头能吃上两三顿肉,都算是过年了。
“别问了,你先回去吧。”
有些事情一两句解释不清楚,先把钱挣到手,再向妹妹和媳妇解释也来得及。
留下明天改善生活这句话,陆远大步走向村外。
回到家门口。
陆月正要推门进去,伸出去的手悬在了半空。
越想越不放心。
陆远大晚上去找赵大爷。
难道是要学那些骗人的勾当!
作为“封建余孽”代表,风浪翻滚的年代里,赵大爷被赶出陆家庄。
靠着陆海鹏和几户好心人的暗中帮助。
勉强在山脚搭了个茅草院度日。
乡下姑娘胆子都大。
陆月自然也不例外。
借着头顶月光,陆月深一脚浅一脚朝着山区走去。
远远看到院子里有人影晃动,猜到应该是哥哥和赵大爷。
当即。
陆月像是做贼一样,猫着腰,蹑手蹑脚移动到篱笆院墙后面。
透过缝隙看到赵大爷将一包东西,交给坐在地上,忙着木工活的陆远。
“一旦出事,取出指甲盖的大小的药粉外敷,切记不能贪多,否则将会加重毒势。”
“信给你写好了,至于我这张老脸管不管用,就要看你的造化了。”
除了递给陆远小布包,赵大爷又将一张纸递了过去。
“赵大爷,您看我做得行不行?”
陆远顺手将布包和纸放进兜里,顺手将做好的木工活拿到赵大爷面前。
“可以了。”
赵大爷点点头,带着陆远一块进屋。
再次出来,陆远手里多了盏煤油灯。
告别赵大爷,陆远拎着煤油灯走向山里。
陆月悄悄跟着。
不知走了多久,陆远停下脚步,将煤油灯放在一边。
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
“天呐!”
陆月惊恐地捂住嘴巴,浑身上下血都凉了。
陆远停下脚步的地方。
是......是一片坟圈子!!!

“我的活祖宗啊!一顿吃掉咱们家大半个月的吃喝,你们俩......你们俩,唉......”
被擀面杖撞击面板声音吵醒的夏荷循着声音来到外屋。
不出陆月所料。
看到兄妹二人有说有笑地包着饺子,夏荷差点晕过去。
得知事情经过,夏荷依旧感觉肉疼。
今天一大早,陆月打着哈气回来补觉。
面对夏荷急切的追问,陆月只顾打着哈哈。
说是和陆远熬夜办了一个大事。
到了晚上。
陆远有惊喜送给夏荷。
随即,陆月倒头就睡。
心疼小姑子的夏荷也不好纠陆月起来,只能是压着好奇,背着女儿妮妮下地干活。
没想到这对兄妹胆子这么大。
三更半夜跑到坟山抓蝎子换钱。
“媳妇儿,这些年苦了你们。”
陆远停下手里的动作,声音变得苦涩。
仔细端详着,魂牵梦萦五十年的妻女。
明明才二十出头。
夏荷的双手,早早布满了因为长期劳作留下的老茧。
浑身上下,包括脚上穿的胶鞋。
没有一处不打补丁。
一边承受着杜红梅,戴兰花这对恶妇的欺辱。
一边还要照顾丈夫和小姑子。
刚嫁过来的时候,全村人都说陆远娶了个仙女。
那个时候。
夏荷穿着一身漂亮的花衣服,皮肤白白净净。
几年过后。
仙女沦落凡尘,承受太多不该承受的痛苦。
“陆远,只要你能护着这个家,护着咱们的孩子,再苦再累,我都愿意跟你过下去。”
夏荷低下头。
心头再次涌上甜蜜。
变了。
自家那个浑浑噩噩的男人,终于不再懦弱。
“如果再让你们娘俩被人欺负,我陆远就不是人,是猪狗不如的畜生!!!”
陆远的眼睛湿润了,一把抱住了妻女。
眼泪夺眶而出。
夏荷有着传统女性的所有美德,从来考虑的都是别人。
永远都是那么的善良。
“哥,这还有人呢。”
陆月羞红了脸。
两口子搂搂抱抱,能不能注意一下。
旁边还站着一个未出阁的大姑娘。
听到这话,同样满脸泪花的夏荷连忙推开陆远。
真是羞死人了。
竟然忘了小姑子还在身边。
“嘿嘿嘿,继续包饺子。”
陆远用傻笑化解媳妇的尴尬。
暗道重生真好。
上天给了陆远一次弥补的过错机会。
前一世。
妹妹嫁给莽汉郁郁而终,妻子因女儿被卖寻了短见。
这一世。
陆远不但要让自己生命中,最珍贵的三个女人成为全天下最幸福的人。
还要让她们活出自己精彩人生。
“媳妇,这是剩下的钱,一共24.6毛5分。”
“我留5块钱,剩下的你收好。”
弥补过错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让妻子和妹妹知道。
陆远可以养家了。
家里的顶梁柱,不是烂木头!
“呀,这么多钱!”
望着陆远掏出来的一大摞票子,夏荷双眼发光。
忙着擀皮的陆月激动地咽了咽口水。
不是二女财迷,实在是穷怕了。
以往。
家里的财政大权始终被戴兰花把持着。
别说是摸钱。
多看一眼,都会被戴兰花和杜红梅教训。
“原来大团结长这个样子,嫂子,五块钱上面印的是工人吗?”
“妮妮别闹,娘又数错了。”
姑嫂二人喜不自禁数着一张张钞票。
怀里的妞妞咯咯直笑,伸出小手不停捣乱。
看到这一幕,陆远既高兴又自责。
由于营养不良。
相比于同龄孩子,女儿妞妞显得又瘦又小。
“媳妇儿,地上有我带回来的十几个鸡蛋,全都留给妮妮冲鸡蛋水喝!”
一想到同样只有半岁的戴虎子胖乎乎,体重都快二十斤。
反观妞妞。
轻的恐怕连十斤都不到。
陆远气不打一处来。
“除了鸡蛋水,过段时间我还要给咱们女儿弄麦乳精,奶粉。”
“别人家孩子有的,咱们女儿也要有,别人家没有的,我也要给妞妞弄到。”
如今是1975年,不是65年,各项政策都在逐渐放开。
只要肯用心,发家致富没有任何问题。
拥有前世记忆的陆远,不但不会再让悲剧重演。
还要当村里第一个万元户!
“陆远,我知道你心疼女儿,心疼我和小月,可俗话说吃不穷穿不穷,算计不到才送穷。”
丈夫的话句句暖心。
不过日子刚刚有点起色,到处都是用钱的地方。
将妞妞交给陆月照顾,夏荷洗了下手,拿过擀面杖麻利地擀起饺子皮。
念着眼瞅着就要过年。
要给陆远和陆月扯几尺布。
做两件新衣服。
陆月的年纪也不小了。
爹妈不在。
长兄如父,嫂子如母。
是时候,为陆月考虑终身大事了。
多备点嫁妆。
男方才能高看陆月一眼。
纵然不能像城里人那样,结婚有三转一响。
没多有少。
说什么也不能委屈了小姑子。
自己受过的苦,不能再发生在陆月身上。
娘家硬气,婆家才不敢欺负新媳妇。
“我才不要嫁人呢,我要留在嫂子身边一辈子。”
听到夏荷提起自己的终身大事。
陆月小脸“唰”的一下红透了。
“结婚的事情先不急,小月才十七八岁,太早结婚对身体不好,况且......算了,以后再说吧。”
距离国家恢复高考还有两年,陆远依稀记得报考条件好像是初中毕业,年龄不超过三十岁。
听说难度只有高中水平。
夏荷和陆月都是初中生,而且一个比一个聪明。
只要肯学习,一定能够考上大学。
允不允许结婚。
陆远倒是不记得了。
如果允许已婚人士参加高考。
陆远觉得自家媳妇也可以报名参考。
是不是大学生,陆远并不在乎。
上大学,开眼界。
知道人生不只有面朝黄土朝天这一条路。
“娘,他们竟然在包饺子,而且还是肉蛋饺子!!!”
“我顺着门缝看到,好家伙,整整一盆的肉馅!”
与此同时,门口一道人影快步跑回几米外的砖房。
气急败坏地大骂陆远丧良心。
包饺子这么大的事情,陆远竟然连个屁都不放。
罪大恶极!
“你说啥!他们有肉有面包饺子?”
正在哄孙子的戴兰花一听就急了。
不敢相信净身出户的陆家四口人,有能力包肉饺子。
杜红梅怒道:“这些不孝的畜生,也不怕吃饺子撑死!就他们这德行,也配吃肉蛋饺子,简直是糟蹋了。”
“吃饺子?家里包饺子了?”
房门被人推开,喝得五迷三道的戴茂盛回来了。

“黄大花,卧去尼玛!!!”
人群外,传来炸雷一般的怒吼!
女儿被打,妻子被人当众欺辱。
陆远多忍一秒都算男人。
一拳砸向村长媳妇的那张大肥脸。
“啊......”
村中悍妇黄大花平生第一次知道,原来人可以飞起来......
口中发出惨叫的同时,肥硕的身躯飞出一两米远。
之后重重摔倒在地。
尤不解气的陆远冲过去,抬脚踢向黄大花的肚子。
“陆远你这个断子绝孙的混蛋,你敢打......哎哟,杀人了!!!”
“看在村长的面子上,平时大伙都让着你,忍着你,你踏马得寸进尺,竟然欺负我媳妇和我女儿,今天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这顿打你也躲不过去!!!”
陆远双眼猩红,猛踹黄大花的肚子。
众人见状倒吸一口凉气。
蔫了吧唧的陆远,今天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身上那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愤怒,着实吓坏了不少人。
一时间,竟无人敢过去拉架。
几十分钟前。
忙完一天农活的乡亲们本准备回家吃饭。
就在这个时候,黄大花风风火火地杀向陆远家的茅草屋。
口里大喊着小贱人还我家粮食。
没多久,陆月慌张地从家里跑出来。
黄大花紧追不放,嫂子夏荷拼命地阻拦。
随后便发生了刚才的一幕。
看到母亲被黄大花欺负,不到一岁的妞妞跌跌撞撞地用小拳头捶黄大花的腿。
又被黄大花一巴掌推在地上。
“小畜生,真是反了你了!竟然动手打的长辈,有爹生没娘养的东西,还不赶快跪下,向你大花婶道歉。”
不远处传来杜红梅的呵斥声。
站在儿媳妇身边的戴兰花尖声尖气道:“乡亲们,你们都看到了,陆远这个小畜生平时就是这么对我们的,不是打就是骂。”
“嫌弃我好言好语地管教他走正路,带着那个同样不省心的陆月和我分了家,这年头好人不好当,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说着,戴兰花开始干号。
“陆远,别打了,再打就要出人命了。”
“大花婶毕竟是村长的老婆,不看僧面看佛面,陆远,放了她吧。”
夏荷顾不得整理凌乱的头发和衣服,先是抱起坐在地上大哭的妮妮,又用一只手拉着陆远的衣服。
眼泪汪汪地求陆远放过黄大花。
自家男人幡然醒悟。
主动和戴兰花一家人一刀两断,又能为媳妇女儿出头,暴打悍妇黄大花。
夏荷脸上带着泪,心里比吃了蜜还要甜。
老天爷开眼。
家里的顶梁柱,终于硬起来了。
哪怕以后日子再苦,夏荷也愿意跟陆远过一辈子。
就算是上街要饭。
也没什么大不了。
“黄大花,你踏马给我听好了!!!以前你怎么样,老子管不了,从今天开始,你要敢碰我家人一个指头,你用那只手欺负人,老子剁了你这只手!”
说罢,陆远回头冲夏荷投去关切的眼神。
万幸。
夏荷仅仅是衣衫不整。
女儿妞妞看样子也没什么大碍。
如果二人见了红。
别说黄大花是村长的媳妇。
就算黄大花是天老爷的太太,地老爷的夫人,陆远也要打的她生活不能自理。
“都散了吧,没什么好看的!”
陆远虎目一瞪。
那股彪悍之气再次冒了出来。
四周乡亲连连后退,杜红梅冷笑道:“陆远,你妹妹有脸干辱没先人,让人戳脊梁骨的事情,怎么,还不允许乡亲们仗义执言?”
“大花婶过来教训狐狸精,反被你给打得鼻青脸肿,你妹妹去当破鞋,不会是你这个哥哥教唆吧?”
“杜红梅,你有种再说一句!”
陆远目光阴沉。
刚刚松开的双手再次握了起来。
乡下就是这样。
不但听风就是雨。
欺软怕硬更是常有的事情。
但凡陆远今天软一点,明天就会谣言满天飞。
是个人都敢骑在他脖子上拉屎撒尿。
“说就说,我还怕你不成!”
杜红梅故作硬气道:“昨天分家,是不是你口口声声,说一粒粮食都不要?”
“是。”
“既然这么有骨气,干嘛还要求村长借粮食给你家,你妹妹这个小妖精昨天一夜没回家,怎么就这么巧,村长昨晚接到通知,说要去公社开会,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闻言,陆远什么都明白了。
难怪黄大花回来陆家找麻烦。
原来是受了毒妇的挑拨怂恿。
有一说一。
黄大花既是悍妇,更是个没脑子的蠢婆娘。
听等就是雨。
做事一惊一乍。
“家门不幸啊!陆海峰,你死了一了百了,留下一双子女折磨我。”
“你这个挨千刀的混蛋!!!我这个后妈将他们当成亲子女对待,好吃的好喝的全都紧着他们。”
“到头来,女儿当了不要脸的破鞋,儿子变成了恶霸。”
戴兰花哭天抢地地坐在地上破口大骂。
杜红梅跟着添油加醋。
对于分家这件事。
杜红梅其实并不乐意。
别看提出了一大堆的苛刻条件。
实际能够获得的好处,远远比不上不分家。
且不说陆远,陆月,夏荷三人都是成年人,全都能挣工分。
单说陆月这个黄毛丫头。
算算年龄也该嫁人了。
陆月和夏荷姑嫂二人长得一个比一个漂亮。
当初。
陆海峰张罗着给儿子娶媳妇,可是给了夏荷娘家三十块钱的彩礼。
三十块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需要一名壮劳力不吃不喝,整整攒半年的工分。
娶媳妇花了三十块。
嫁姑娘,怎么也能收五十块吧。
分家以后,陆月跟了哥哥陆远。
她的婚姻大事。
恐怕也就不由戴兰花和杜红梅做主了。
“姓陆的,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不是你妹妹这个小贱货勾引我家男人,他凭什么送你们一斤棒子面!”
爬起来的黄大花嘶吼大叫。
陆月一夜未归,陆山林同样没有回家。
说是去镇上开会。
昨晚肯定是和陆月鬼混去了。
“大姑娘家一整晚不回家,能干什么好事!陆家庄的脸,都让你们丢光了。”
“滴滴滴!”
话刚说完,人群外围传来汽车的喇叭声。
一辆进口嘎斯吉普车开了过来。
吉普车停下。
陆山林和一名干部打扮的中年男人从车里下来。
“谁干的?”
看到黄大花鼻青脸肿,嘴角还有血,陆山林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杀人了!!!领导,陆远他要杀人!!!”
足足过半分钟,杜红梅才从慌乱中反应过来。
胳膊和肩膀完好无损。
下一秒,杜红梅连滚带爬地冲向嘎斯吉普车。
刚才陆山林已经说了。
男人是新来的公社一把手李主任。
陆远当着公社主任的面凶手。
这要是不抓,领导颜面何存。
乡下人眼中。
公社主任绝对是大领导。
“青天大老爷,请您为我们做主啊。”
同样反应过来的还有戴兰花。
再次使出拿手好戏,一哭二闹三上吊。
撒泼打滚地念叨着不活着,活不成了。
陆远现在敢用菜刀砍人。
半夜就敢灭了戴兰花一家。
儿子戴茂盛去邻村喝酒,家里只剩下三个老弱妇孺。
“女同志,你先站起来。”
李文斌推开车门走了下来。
环顾一圈四周众人的反应,李文斌说道:“今天发生的事情,性质非常的恶劣,不但涉及了村干部,更牵扯到流氓罪,侮辱罪,乃至于故意杀人罪,请广大村民同志们放心,作为公社主任,我一定会从严从重进行处理!”
“回去以后,我会立刻打电话联系县里,派出专案组进村调查。”
“绝对不会放过一个好人,更不会冤枉一个坏人。”
“那边哪位坐在地上的女同志,还有这位同志,等到专案组进村,会首先对你们进行询问,请你们有什么说什么,既不能隐瞒,更不能添油加醋,否则,将会被追究连带责任,蹲大牢,甚至是进行劳动改造。”
此话一出。
戴兰花和杜红梅身子一抖。
事情因二人煽风点火而起。
一旦上面真的派出调查组,必然要拔出萝卜带出泥。
“陆村长,回去给两位女同志做做工作,讲一下我们的工作原则。”
李文斌语带双关地提醒陆山林。
这件事情处理不好。
他这个村长,也不用再干了。
“是不是都吃撑了,不用再吃晚饭,也不用回去休息了。”
陆山林厉声呵斥众人各回各家。
继续看热闹。
扣除今天全部工分。
一句扣工分,抵得上千言万语。
转眼间,围观众人走得干干净净。
只留下瑟瑟发抖戴兰花婆媳。
“小同志,有问题可以向上级反映,不要动不动就喊打喊杀。”
“你们都是一个村的乡亲,不是阶级敌人,犯不上生这么大的气。”
李文斌拍了拍陆远的肩膀。
“领导教训的是,是我冲动了,以后我会尽量控制脾气的。”
陆远说道。
“嗯,这样才对嘛,乡里乡亲难免发生一些口角冲突,如果一遇到事情就用暴力解决问题,这个社会不就乱套了。”
“村长解决不了的纠纷,你还可以去找公社,找县里。”
留下这句话,李文斌叫上陆山林上车离去。
见自家男人一句帮自己出气的话都没说。
黄大花恶狠狠地瞪了陆远一眼,灰溜溜离开此地。
“戴兰花,杜红梅,你们要闹,我陆远奉陪到底,不论是去公社打官司,还是去县里讨公道,都随你们的便。”
不等二人回话,陆远拉着媳妇的手进了屋。
“陆远,刚才吓死我了!”
回到屋里,夏荷先是将女儿送到床上,一个站在地上不停喘着粗气。
做梦都想不到。
陆远真敢下刀去砍杜红梅。
而且还是当着公社领导的面动手。
这要有个好歹,陆远一定会被抓走。
“媳妇,你男人可不是戴茂盛那种没脑子的蠢货,我既然敢砍泼妇,就有把握不会被抓进去。”
陆远笑呵呵地告诉夏荷。
正因为李文斌在场,他才会进一步将事情闹大。
“为什么?”
夏荷不解道。
“日后你就知道了。”
有些事情,陆远一时半会解释不清楚。
总之。
接下来他还会和李文斌打交道。
说不定。
还能得到李文斌的重视。
“小月呢!”
夏荷忽然想起缺了个陆月。
“我知道她在那里,这就去把她找回来。”
陆远转身出门。
来到兄妹二人小时候常去的河边。
陆月靠在麻袋上,不停地向着河里抛石子。
“哥,事情怎么样了?”
听到脚步声,陆月回头看向陆远。
“解决了,回去再说。”
拎起地上的麻烦,陆远牵着妹妹的手朝家走。
“嫂子,我们......”
“嘘。”
不多时,陆远二人回到家里,只见夏荷躺在床上怀里搂着沉沉睡去的妞妞。
“一下午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你嫂子肯定也累坏了,晚饭我来做。”
陆远安排陆月出去打水,顺便去菜地摘点大葱。
自己则是解开麻袋。
从里面拿出大白菜,几斤五花肉。
一大包和其他农民换来的粗加工面粉。
未经过细加工的面粉呈黑色,模样虽然不好看,却有着天然的麦香。
和面之前还需要再筛一次,筛出里面的麸皮和小石子。
“哥!你怎么把肉全给剁了!!!”
打水回来的陆月顿时就急了。
袋子里的五花肉少了一半,菜板上多出大量的肉馅。
不用猜。
“肉蛋饺子肉不多,不好吃。”
陆远拿过妹妹手里的大葱。
三下五除二剁成葱花,放入装有肉馅的瓦盆。
又小心翼翼打开一个油纸包,舀出一大块凝固的猪肉。
望着大手大脚的哥哥,陆月心都在滴血。
一大块五花肉,大半包荤油,这些还不算。
陆远打开用一只玻璃药瓶,将里面的酱油倒了一大半。
“哥,早年间地主家包饺子,也不敢像你这样大手大脚啊。”
钱是陆远挣得,东西也是哥哥买回来的,可陆月实在是看得心疼。
这哪里是包饺子。
分明就是败家。
省着点吃。
面,肉这些东西,起码能让陆家用上半个月。
陆远就像没听见一样,自顾自地忙活着。
妹妹和女儿都在长身体。
媳妇夏荷从怀孕到坐月子,就没吃过几顿荤腥。
一家四口人。
除了陆远。
剩下三位女同志,全都需要补充营养。
而且是大补。
“哥,嫂子起来看到你这么败家,肯定会被气死的。”
“放心,绝对不会。”
陆远动作不停地开始包饺子,笑嘻嘻道:“你嫂子要是生气,我就说你嘴馋,逼着我包一百个饺子解馋。”
“!!!”
陆月懵了。
看到妹妹一脸无语的古怪样子,陆远哈哈大笑道:“你嫂子自从嫁进来,一直将你当亲妹子看待,她能埋怨我,绝对不会埋怨你。”
“以后再做好吃的,就按老办法,打你的旗号。”
陆远害怕被夏荷埋怨不会过日子。
就让妹妹顶雷。
大哥怎么变得这么狡猾呢?

“啊......”杜红梅惨叫一声,人都要气疯了。
这个平日里骂两句都不敢吭声的小叔子,今天居然敢这么羞辱她。
“陆远,老娘弄死你!”
“弄死我?”陆远厉声冷笑,眼带杀气,“有胆子你就来,看我把不把你脑袋塞茅坑里吃粪!”
“你......”杜红梅被这股强势的凌厉给唬住了,哀嚎一嗓子,“哎哟,什么世道哟,小叔子打嫂子!”
“妈,我可是给家里添了香火的!”
“现在被人这么欺负,你还不管管!”
“陆远,你是要造反还是要上天,给我跪下磕头,给你嫂子赔罪!”戴兰花怒斥道,“还有,赶紧把你闺女给张三个换白面,不然饶不了你!”
陆远闻言,火气更大了:“我去你妈的老虔婆,你算个什么东西,敢对我指手画脚!”
“别以为你年纪大我就不敢煽你!”
这阵仗,把戴兰花也给吓了一跳。
足足傻愣了好几秒后,开始上蹿下跳:“我的个老天爷啊,我怎么会有这么个混账儿子!”
“连自己娘都要打!”
“也不怕遭雷劈!”
“你不要以为你大哥不在家,就能横行霸道,等他回来,非收拾你不可!”
“大哥?”陆远嗤之以鼻,“就你儿子,也配?”
陆远他妈死得早,戴兰花是带着儿子嫁给他爹陆海峰的。
戴兰花儿子随她姓,后面也没改,名叫戴茂盛。
今天天没亮就出去砍柴了,还没回来。
看起来人高马大憨厚老实,实际也是个仗势欺人的主儿。
这娘俩自打嫁进来,陆海峰就偏心眼子。
好吃的要让着他们。
活儿他们要少干。
一有什么事儿,就是陆远的错。
只要这娘俩动动嘴皮子,陆海峰对他就是非打即骂。
长期下来,也就让他的性格潜移默化地发生了改变。
打不还手骂不还口,逆来顺受,窝囊到了极致。
尤其是陆海峰死后,这娘俩更过分。
家里本来有两间屋子,因为杜红梅生了个儿子,他们就找借口,把陆远一家赶到了旁边的茅草房。
冬天漏风,夏天漏雨,比住桥洞底下的叫花子还不如。
同样是坐月子。
杜红梅就有老母鸡汤喝,顿顿都少不了鸡蛋。
夏荷不说老母鸡,连鸡蛋都没怎么吃,为了给孩子下奶,多喝了几口鱼汤,就被杜红梅扇嘴巴。
甚至生娃不到两天,就让下床干活。
不仅要去地里挣工分,还要和陆月一起包揽家里所有的杂活儿。
陆远现在想想都可笑可恨。
这明明是自己家,却让外姓人鸠占鹊巢,欺负成这逼样。
属实够废物的!
“戴兰花,我爹在的时候,你也只是我继母,更何况他死了,你更算不上什么!哪怕你儿子站在我面前,我也是这么说!”
陆远指着戴兰花的鼻子骂道,“吃我家住我家用我家的,不知道感恩戴德,还想骑人头上拉屎,狗娘养的都比你们有良心!”
“我警告你们,从现在起,你们再敢欺负我老婆孩子和妹妹,哪怕是碰一根汗毛,老子跟你们玩命!”
“你你你......”
戴兰花哪曾受过这种骂,心脏病差点没气出来。
她实在想不通,这个窝囊废睡了一觉起来,咋就完全变了个人。
一点都拿捏不了。
“造孽,真是造孽啊!”
“这么多年,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怎么到了你嘴里,就成了丧良心的,这日子没法儿过了啊......”
“是吗?正好,我也这么觉得!既然这样,咱就把家分了,各过各的,谁也别碍着谁!”陆远本来就有这想法,戴兰花话赶话,他就趁机办了,“妹,你去村长家喊他过来一趟!”
“帮咱把家分了!”
陆远这一系列的反应,早就把陆月看傻了。
包括夏荷也是。
这个平时只知道欺负她们的男人,今天居然知道护着她们了。
难不成是因为闺女差点被卖,受了刺激,想通了?
但不管什么缘由,陆月早就受够了继母一家。
分家,她巴不得!
转身就去找村长了!
“什么,你要分家?”
戴兰花立即停止了嚎丧,嘴巴一撇,“不行,不能分!”
“分了这个家就散了!”
开玩笑,分了家,以后谁挣钱,活儿谁干?
“陆远,你别得寸进尺,你一大早的,往我们身上撒气就算了,现在还要闹分家,不行!”杜红梅手臂一挥,持反对意见。
毕竟少了陆远这一家子,每月的口粮就不归她管了。
还有工分。
陆远和夏荷是俩工分,陆月没成年是半个工分,加起来就是两个半工分。
分了家也没了!
“笑话,分不分家,你们说了不算!而且我已经很明白地告诉你们,我跟你们没有血缘,少他妈给我扯关系!”陆远态度坚决。
今天这家,分也得分,不分也得分。
没得商量!
旁边的张三个半天插不上话,又见陆远今个儿这么凶悍,看样子闺女是卖不了了,不想趟这趟浑水,于是开口道:“戴兰花,你们自家的事,自己先搞清楚再说!”
“我之前可是提前给了半斤白面儿当订钱的,你们还给我!”
“还个屁,我孙子吃都吃了,没有!”戴兰花蛮狠道,“是陆远不卖,又不是我不卖,凭什么找我要?”
张三个下意识地看向了陆远。
陆远眼睛一瞪:“张三个,没把你废了,是我不跟你一般见识!”
“白面儿给谁你找谁去,把我当冤大头?”
“知不知道买卖人口是犯法的,要不要等村长来了,一起处置了?”
“你......我......”张三个自知理亏,憋得满脸通红,“好,算我倒霉,回头再跟你们算账!”
说完,转身就出了院子。
迎面差点和一个人撞上。
“张三个,怎么是你?大早上的,上我家来干啥?”只见戴茂盛扛着一捆柴,吭哧吭哧地问道。
“你,你自个问去吧!”张三个生怕村长来了,麻溜走人。
“啥情况啊?老远就听到你们吵吵!”戴茂盛问道。
杜红梅见自己男人回来了,顿时来了精神:“茂盛啊,你可算回来了!再不回来,真没法儿活了啊!”
“瞅瞅,快瞅瞅我这脸,肿成啥样了!”
“都是你这个好弟弟打的!”

眼见杜红梅要撞墙,门口看热闹的乡亲们立刻出手拉拽。
“嫂子,我哥不是鲁莽的性格,他既然敢打断戴茂盛的狗腿,肯定有办法应对责难,我们这个时候出去,反而会让我哥分心。”
与此同时,陆月拉着嫂子夏荷。
牢记陆远留下的话。
劝说夏荷不要出去。
况且。
二女就算出去也帮不了陆远,反而会让陆远分心保护她们。
大人哭,孩子叫。
不大的茅草屋乱成一团。
“砰!”
下一秒,嘈杂声戛然而止。
陆远将手里的擀面杖重重砸向灶台。
“陆远,到底是因为,让你对你哥下这么重的手?”
陆山林走上前问道。
“村长,乡亲们,如果有人明火执仗地跑到你们家抢东西,并且砸了你们家的门,你们会怎么办?”
陆远环顾四周。
抬手指着地面的木门。
众人这时才发现,茅草屋的门不见了。
“你胡说!我们不是抢东西,是过来拿东西,儿子孝敬母亲和哥哥嫂嫂,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被人拉住杜红梅火力全开。
添油加醋地讲着陆远搞来面和肉,偷偷摸摸在屋内包饺子。
既没有告诉戴兰花。
饺子包好以后,更没说送过去几碗。
戴茂盛恼怒陆远的不孝,这才会过来讨说法。
陆山林面色铁青。
暗骂杜红梅和戴兰花真是够不要脸的。
分家的时候,一粒粮食都没有给。
看到陆远一家吃上肉,又急不可待地过来争食。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戴兰花婆媳不是好东西。
陆远也不是省油灯。
“陆远,是这样吗?”
“村长,您见过谁家讨要说法,先把人家门给推倒的?”
陆远冷笑道:“咱们农村有农村的规矩,有两件事情绝对不能碰,第一,家里做饭的锅,第二,守家的门。”
众人互相看看。
如果真是这样,戴茂盛这顿打不怨。
北方农村有四大禁忌。
敲寡妇门,挖绝户坟。
砸人锅台,毁门入户。
前两件事情不必多说,后果极其严重。
至于后面两件事情,同样会招来众怒。
砸了锅台。
等于不让一家人吃饭,相当于断了这家人的生路。
早年间。
只有土匪胡子才会毁门入户。
毁了人家的大门。
等于上门抢劫。
别说是毁门,就算是用力砸门都不行。
一旦大门被人用力砸响。
往往意味着亲属去世,有人上门报丧。
总之。
不出大事,绝对不能用力敲门。
陆远继续说道:“我警告过他们,立刻滚出去,他们家当我说的话是放屁,不是没有走方,反而全都进来了。”
“乡亲们,换成你们,你们能忍吗?”
农村自有农村的规矩。
陆远如果指控戴茂盛非法侵入住宅,自己打他是正当防卫。
只会引来一阵嘲笑。
整个陆家庄,只有不到十个人有初中文凭。
大部分人属于半文盲,就连村长陆山林,都是在扫盲班学的识字。
法律在乡下不好使。
约定俗成的规矩,才是王法。
“有人敢踢我家的门,老子非剁了他不可。”
“既然是分家,肯定是各过各的,兰花大娘,要我说这件事情怪不得人家陆远,你又不是她亲妈,人家孝敬你是客气,不管你也没错。”
“你也是老人,不会不知道砸门等于抄家灭户吧?”
传承了上百年的村约村规,早已经深入人心。
纵然有关部门多次普法,扫盲。
严厉打击各类封建迷信。
不过天高皇帝远。
关上门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如果不在这件事情上说几句公道话。
以后自家遇到相同的事情。
也别指望别人帮忙主持公道。
李文斌微微颔首。
“用我的车,送他去公社卫生所。”
随即,李文斌走了出来。
再次展示出,公社主任心怀贫下中农的高风亮节。
吩咐司机将戴茂盛和家属送到卫生所。
又讲了几句场面话,打发村民们离开。
“陆远同志,麻烦你跟我去一趟村委会。”
众人刚刚散去,陆远也被李文斌叫走了。
村委会办公室。
李文斌掏出一根卷烟递给陆远。
“戒了。”
陆远笑着婉拒道:“抽烟会影响我女儿的发育。”
“哈哈哈,不愧是过了初中的小秀才,你说得对,烟味是会对孩子造成影响。”
李文斌顺势将烟送给陆山林。
“小陆,我这叫你可以吧。”
“李主任您太客气了,怎么称呼我都行。”
陆远客气道。
“你应该也听过了,我来公社担任主任的时间不长,之前一直在城里工作。”
“对于乡下的情况了解不多,对于广大贫下中农的生活问题,同样是两眼一抹黑。”
李文斌自顾自地抽了一口烟。
“小陆,不用这么拘束,你是土生土长的当地人,我想听听你的意见,你认为公社目前的主要问题是什么?”
一旁的陆山林频频向陆远使眼色。
暗示陆远想好了再说。
这个问题,意义重大。
“安定团结。”
陆远略作沉思,给出了言简意赅的回答。
知青和当地人的矛盾一直存在。
僧多粥少。
一亩地产出的粮食,一半要交公粮,剩下的粮食七扣八扣,勉强能够维持当地农村的吃穿用度。
随着知青的大批到来。
吃饭问题成为两方矛盾的导火索。
另外。
知青和当地人的感情问题,也导致了大量的问题。
有的知青为了过好日子,从繁重的体力劳动中解脱出来。
往往会采取落户当地。
娶当地大家庭女儿的方式,借此获得一些特权。
另外。
当地男子也会用各种各样的方式,引诱女知青嫁给自己。
“俗话说不患寡而患不均,在一部分当地人看来,知青就像是待嫁的女儿,早晚有一天会离开,因此不愿意过多搭理他们。”
“对于那些念过书的知识青年而言,贫下中农往往意味着粗鄙,没文化,自私自利,不交流的后果就是矛盾和误会越来越大,经常性地发生打架斗殴等流血事件。”
“不少知青还会利用消极怠工的方式,威胁村里和生产队,给予他们返城,考学的权利。”
“说得好,一针见血!”
李文斌掐灭手里的香烟。
不患寡而患不均,一句话道明了冲突的核心。
拍了拍陆远的肩膀,李文斌接下来的话,听得陆远心潮澎湃。
不是被打了鸡血。
而是李文斌出手太阔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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