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上,坐在我旁边的是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
男人戴着金丝眼镜,目光不经意地落在我身上。
我对他人的目光向来敏感,刚想表达自己的不满。
就见他欲言又止,十分为难又有些纠结。
片刻后,他终于侧身面向我。
“小姑娘,你是去上学吗?”
“对。”
回答完,我就将头偏向另外一边。
我不太想搭理他。
可他依旧不死心。
他继续不动声色地试探。
“听你口音,不像纯正的南方人,倒有点像北方的口音?”
我愣了愣。
我对童年的记忆模糊,可口音却是根深蒂固的,那么多年都没有太大改变。
鬼使神差的,我回答了他的问题,“我小时候在北方待过,呃,那里应该很美,窗外似乎种了很多银杏。”
林正瞳孔骤然放大。
他甚至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音量。
“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我不解地上下打量他。
我和他只是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他有些冒犯了。
可很奇怪的是,我却没有多少反感。
我如实回答,“我刚成年,我叫孟扶云。”
我被人贩子拐卖时,脖子上还挂着一个的小牌子。
上面写了我的名字和出生年月。
但是,孟瑾收养我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改了我的名字。
“孟扶云……”男人语气难掩失落。
也是在这一瞬,我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古老钟楼的模样。
我想,这肯定和我家世有关。
或许可以帮我找到家人。
其实几年前,孟瑾帮我找过家人。
但后来就不再提过这件事。
他不止一次告诉我,他是我唯一的家人。
还说找了那么多年都找不到,说不定我是被抛弃的……我那时就敏锐的察觉到,孟瑾其实是不想我找到家人的。
所以我也不再他面前提起这些事。
但我心里其实一直牵挂着。
“北方,什么特别漂亮的钟楼吗?”
谁知听我这么一说,男人差点就要站起来。
他掩饰不住地激动,“钟楼,钟楼附近有银杏树对吗?”
我歪头不解地看他,缓缓摇头。
“记不清了,我其实都分不清是梦还是真实发生过的。”
可男人还是没有放弃。
他突然问道:“你身上有没有胎记?”
这个问题太过突兀。
听到这里,我要是还是察觉不到什么就是傻子了。
顿时,我心生警惕,往后缩了缩。
不会那么巧吧?
一出门就遇到家人?
不会是人贩子吧?
男人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
他连忙解释:“抱歉,我……我太激动了,只是你真的长得和我姐姐太像了。”
“我姐姐的女儿走丢很多年了,一直都没有消息。”
听他这么解释,我心中震惊。
我的声音都在颤抖。
“什么胎记,那孩子身上有什么胎记?”
“左手胳膊上有一块红色的月牙形胎记。”
这一刻,好似世界都静止了。
我的心都要跳了出来。
我的左手上,确实有一个红色月牙胎记。
男人看出了我的不对劲。
他的视线急切地落在我的穿着长袖的左手手臂,声音发颤:“你……你也有相同的胎记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