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妄嘴里含着话，呜咽地想要解释，却迟迟说不出来。
“沈妄，你给沈余欢伪造精神病时，有想过我们死去的孩子吗？”
“你坐在车里陪沈余欢过生日时，有想过我在家等你等到天亮吗？”
“沈妄，你别恶心我了，现在看到你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让我觉得无比恶心。”
“我一切的苦难都是你带来的，想要我原谅你，好啊，除非你去死。”
字字清晰，句句冷静。
深陷那些恨意滔天的过去，我无数次想冲过去把沈余欢捅死。
我不是没想过让沈妄帮我，可我舍不得他手上沾染人命。
现在想想，自己真可笑啊。
三年前那些对沈余欢的讨伐被一夜压下，销声匿迹。
我怎么就没怀疑过呢？
除了沈妄，还有谁有能力去做。
沈妄抱着我的手，慢慢松开，跪在我面前泣不成声。
“对不起，阮阮，是我该死。”
“她毕竟是我从小看到大的妹妹，我没办法看到她去死……”我在心里冷笑。
已经不记得当初到底是怎么喜欢上他的了。
那时他谦谦君子，品学兼优，生得一副好皮相。
谁知道内里，不过是个连感情都拎不清的可怜虫。
他明明就对沈余欢有情，却要装成一副深恶痛绝的模样。
他爱我吗？
爱沈余欢吗？
不，他谁都不爱，他爱的只有他自己。
他舍不得沈余欢，却眼睁睁看着沈余欢对他的执念越来越深。
他口口声声说爱我一生一世，却转眼和别的女人在床上颠鸾倒凤。
两个女人为他爱的死去活来，他如上帝一般坐享其成，演着深情当救世主。
他哭了很久，最后对着我说道。
“阮阮，我会补偿你的，如果有下辈子，我们再从头来过。”
我轻晒一声，有些无语。
顾客来往匆匆，我重新陷入忙碌。
没等来补偿，却等来了沈余欢。
老实说，她带给我的痛苦，已经让我产生了深深的恐惧。
我防备地盯着她，拨打了报警电话。
虽然她的精神病是伪造的，但我觉得她比真正的精神病更可怕。
她一把抓住剪刀，抵住我的喉咙。
店里人很多，都被她吓得跑了出去。
“阮意，你让沈妄来见我，他不是在乎你吗？
要是他不来，我就杀了你。”
她神情癫狂，手不停地颤抖，剪刀的刺刃刺破我的皮肤。
我冷静地安抚她，“你别冲动，我马上打给他。”
沈妄来得很快，三年前的故事再次重演。
他跪在地上苦苦哀求沈余欢放开我，有什么冲他来。
沈余欢笑声凄惨，“冲你来？
要不是今天我绑了阮意，你见都懒得见我。”
“沈妄，她到底哪里让你着迷了。
我比她聪明、漂亮，不管你想在床上做什么都能配合你，你为什么还要选她！
难道就因为我是你名义上的妹妹吗？”
她情绪失控，刺在我脖子上的剪刀变得更深，鲜血染红了我的衣领。
沈妄双眼猩红。
“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应该砍断你的手，是我玩弄你的感情，你要杀就杀我，别伤害阮阮，我求求你。”
“哈哈哈……沈妄，你只有遇到阮意才会做出这副狗一样的神情，可是你为什么要招惹我呢。”
“哥哥，你从小对我这么好，让我对你生出妄念，在我对你打消了念头时又给我一点甜头，小时候你明明说过，会一辈子陪着我的！”
“都是这个女人的错，她抢走了你！
是不是我把她杀了，你就会永远属于我了。”
我呼吸一窒，沈余欢捏住剪刀的手，狠狠插进我肉里。
那一秒，子弹从耳边划过，穿透了沈余欢的肩膀。
她手脱力，剪刀掉在地上。
现场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警察立马上前把沈余欢制伏，医护人员把我带离，为我包扎伤口。
沈余欢戴上手铐，眼底对我笑得阴森恐怖。
“阮意，只要我不死，永远会再回来的，你等着我！”
这句话，沈妄也听到了。
他眸子闪过复杂的神色，走的时候看了我一眼，好似带着无限眷恋。
他背影带着无尽的落寞。
我有一种预感。
这似乎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第二天，我账户汇入数额庞大的款项，我想到沈妄说要给我的补偿。
没有股份，没有房产，全是现金。
几天后，我明白了原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