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军在家窝了几天,终于下定决心去处理因赌博打架落下的伤口。
村里风言风语不断,消息传到了村诊所刘大夫的耳朵里。
刘大夫瞥了苏军一眼,阴阳怪气地说:“哟,赌博打架打出伤来了,还有脸来我这儿?”
苏军一听,暴跳如雷,撸起袖子就要动手。
妈妈赶紧拦住他,劝道:“军军,村里就这一个大夫,得罪了他,往后谁给你看病?
忍一忍,伤口要紧。”
苏军咬着牙,强压怒火,气冲冲地问:“妈,为啥不去镇上医院?
非得在这受这窝囊气!”
妈妈拉着苏军,小声说:“傻孩子,去镇上医院,你的案底不就曝光了?
万一影响你以后找工作,可怎么办?”
我站在一旁,看着这间破旧不堪的诊所,墙壁剥落,医疗器具上锈迹斑斑。
刘大夫不过是个赤脚医生,妈妈居然放心让他给苏军治疗,真是糊涂透顶。
“我打听过了,好多人都在这儿治过伤,没啥问题。”
妈妈拍着苏军的肩膀,试图让他安心。
苏军攥紧拳头,想到我承诺的城里好工作,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妈,你可得盯着他,别让他乱来。”
妈妈又安慰了苏军几句。
我冷眼旁观,心中冷笑,苏军此刻的憋屈,远远比不上我上辈子所遭受的万分之一。
上辈子,我被他们卖给人贩子,在暗无天日的地方被折磨了整整一年,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从那些人嘴里,我得知妈妈和苏军在我回来前,就盘算着把我卖掉。
苏军被推进了简陋的治疗室,我看着妈妈在门外焦急地走来走去。
半小时后,刘大夫满头大汗地走出来,朝妈妈点点头,“伤口处理好了。”
妈妈急忙进去查看,苏军脸色苍白,麻药的药效还没过去,昏睡在床上。
“大夫,我家军军没事吧?”
妈妈紧张地问。
“没啥大事,回去多休息。”
刘大夫一边收拾着沾满血迹的器械,一边敷衍道。
我注意到那些锈迹斑斑的器械,心里一沉。
刚才刘大夫就是用这些东西给苏军处理伤口的,感染风险极大。
可妈妈却毫无察觉,一个劲儿地向刘大夫道谢,还塞过去几张百元大钞,“大夫,今天的事就拜托您别声张。”
刘大夫接过钱,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放心,我嘴严着呢。”
妈妈让我背着苏军回家。
接下来的几天,苏军发起了高烧,整个人昏昏沉沉。
妈妈慌了神,最终还是拨打了村里的公共电话,叫了救护车。
我刚想跟着上车,却被村民拦住了。
“你就待在家,别瞎掺和。”
妈妈头也不回,冷冷地抛下一句话,便上了救护车。
村民们的目光像冰冷的刀子,刺得我后背发凉。
我知道,端午节越来越近,他们和人贩子交易的日子也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