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声问道。
她忽然想到,“沁宁皇后”只是帝王对发妻的追谥,那女子生前并未获得封号,太子登基为帝,太子妃本该册封为后,可属于她的时光却定了格。
从太后和嘉贵嫔一口一声“那女人”,便能知悉她悲凉的处境,如履薄冰。
“沁骨挚爱,如梦温宁。”
帝王捂住心口,眼神徜徉着无尽温柔,可惜伊人已去,身后唯有冷风幽幽。
如此深情的流露,俏贵嫔心里不由泛起酸意,但更多的还是疑惑:“既是这样,皇上当初为何要砍掉木槿花呢?”
话音方落,帝王仿佛被撼动心锁般,颓丧地坐在玉阶上,头埋进膝盖里沉沉地哭泣:“朝生暮死、朝生暮死的诅咒……温梦姐姐,我好想你……”木槿花,朝生暮死。
花朵随着阳光绽放,颜色由浅至深,像从青涩的喜欢到浓烈的爱恋,最后、归于沉寂——廊下候立的内官宫娥们见情形有变,慌忙上前劝慰,太后和嘉贵嫔听到通报,匆匆赶了出来,俏贵嫔以为自己闯了大祸,惶然跪地,怎料她根本无足轻重,她们要除掉的是帝王心间眷恋着的女鬼。
“姑母,定是那女鬼施了什么咒术,害得表兄如此难受!”
“事不宜迟,钱内官你快去国舅府,让国舅速带那位高人进宫。”
太后吩咐道。
“那就劳烦母后了。”
帝王推开嘉贵嫔的手,起身离去,走出几丈后,却又停住脚步,淡淡瞥了俏贵嫔一眼:“你随我来。”
“哦……是。”
俏贵嫔甚是诧异,太后和嘉贵嫔等人亦是面面相觑,但到底有些心虚,驱邪降鬼之前,也只能先由着帝王任性。
俏贵嫔轻轻跟在帝王身后,情形较侍寝之夜全然不同,她已知晓心的距离,做作的撒娇讨巧只会让他更为嫌恶。
不论嘉贵嫔请来多厉害的高人,斩妖除魔、立竿见影,她的手和心,已注定被帝王推开了。
行至车驾前,帝王朝内官摆摆手,示意自己不想上车辇,继续朝殿门外走去。
俏贵嫔怕自己再跟下去不妥,轻声问道:“皇上,您让臣妾跟来是……嗯?
你还在啊,并没有什么,怕她们为难你罢了。”
帝王的语气温柔起来,当然不是因为俏贵嫔的乖巧贴心,而是他目光远望之处,那一方小小天地。
他在看什么呢?
年轻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