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极淡的血腥气。
我捏起一撮香灰抹在帕子上,朱砂色粉末下隐约透出青黑——是南疆特有的断肠草,遇热则化作剧毒。
铜漏滴到申时三刻,暗卫翻窗而入,玄甲上沾着未干的血迹。
“周侯爷今夜要宴请北境使者,席间会用沈家进贡的琉璃盏。”
他递上描金请柬时,袖口滑出一枚冰珠,内里冻着的密函显出“边关布防”四字。
我抚过请柬上鎏金的“宴”字,七年前冰湖下的寒气突然从指尖窜上来。
那日我被暗卫拖出水时,腹中绞痛如刀绞,却死死抓着接生婆的衣袖嘶吼:“把活着的孩子送去周府!
要周岁宴亲手验尸!”
破庙外的风雪声里,我听着嬷嬷将死婴裹进锦绣襁褓。
那孩子颈后被我掐出青紫指痕,胸膛却还微弱起伏。
周岁宴掀开白布时,可曾发现他耳后与己如出一辙的小痣?
这枚棋子埋了七年,今夜该派上用场了。
玄甲军营的火把照亮半边夜空时,我望着铜镜中黛青描画的眼尾。
七年来第一次戴上珍珠面帘,额间花钿却刻意描成韩氏图腾的样式。
沈如霜在席间见到我时,描金护甲猛地掐进翡翠酒盏。
“韩掌事竟也配赴侯爷的宴?”
她鬓边东宫步摇乱颤,锁骨处包扎的白绢洇出血色——三日前那柄鎏金匕首,我特意避开了要害。
周岁宴执杯的手顿了顿,玉冠下的眉眼依旧清隽如画。
他望着我发间白玉簪,突然轻笑:“本侯竟不知,司药局魁首与亡故的韩氏女有七分相似。”
琵琶声骤起时,我拂袖扫落他案上酒壶。
琉璃盏坠地碎裂的刹那,藏在袖中的冰珠顺势滚进他掌心。
沈如霜的尖叫混着乐声炸开:“侯爷小心有毒!”
可周岁宴已经捏碎了冰珠。
冻在其中的密函展开,是他亲手写给蛮族王庭的盟书,末尾盖着周家私印。
北境使者拍案而起,弯刀出鞘的寒光映亮他陡然苍白的脸。
“这份贺礼,侯爷可还满意?”
我摘下面帘,露出额角被冰棱划出的旧疤。
七年前他推我入湖时,这道疤溅出的血染红了他袖口的竹纹。
暗卫破窗而入的瞬间,我拔下白玉簪刺向沈如霜。
东宫特赐的鎏金步摇应声而断,她踉跄着撞翻烛台,火舌倏地窜上周岁宴的袍角。
混乱中有人扯住我手腕,熟悉的沉水香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