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清冽。
周婆婆将百年老丛水仙分装成小罐时，指尖在青瓷罐口轻轻摩挲，仿佛在触碰婴儿的脸颊。
我望着她佝偻的背影，忽然想起初学茶时问过她：“为什么总用老物件？”
那时她正用竹刀削去茶则上的霉斑，闻言抬头笑道：“新碗盛新茶，老器养旧情。”
此刻她给每罐茶都系上麻绳，绳结打着传统的盘长结，说是要送给社区茶话会的姐妹们当新年礼。
小雨蜷在藤椅里睡得正熟，睫毛上还沾着未干的泪痕。
昨夜她又梦见幼儿园毕业典礼，父亲的身影在人群中忽隐忽现。
我轻轻抽走她手里的蜡笔画，画纸边缘的茶杯图案被泪水晕染成模糊的色块，唯有角落里歪歪扭扭的“妈妈”二字清晰如昨。
窗外的雪光映在茶海上，蒸腾的雾气里浮现出老家后山的轮廓——父亲临终前握着我的手，枯槁的指尖划过漫山茶树：“丫头，茶树不怕冻，根扎得深，春天自会发芽。”
<手机突然震动，是广告公司发来的新方案修改意见。
客户要求增加更多茶文化细节，特别提到“要让人看见传统与现代的交融”。
我望着茶席间错落的电子设备：电子控温壶的蓝光映着粗陶茶碗，平板电脑里播放着茶艺教学视频，与墙上褪色的二十四节气挂历形成奇妙对话。
周婆婆不知何时站在身后，她将暖水袋塞进我冰凉的手里：“当年我先生用煤油灯烘茶青，现在你们用手机直播卖茶饼，都是顺应天时。”
次日清晨，我带着小雨去后山查看茶苗。
积雪覆盖的坡地上，嫩绿的新芽正顶开冻土，像无数支翡翠簪子刺破寒冬。
小雨蹲在茶树旁，用蜡笔认真记录生长高度，发梢沾着雪粒融化后的水珠。
“妈妈快看！”
她忽然惊呼，指着茶树根部惊现的淡黄色小花，“茶树开花了！”
我凑近细看，原来是去年秋天飘落的茶种在雪被下发了芽，细弱的茎秆托着五瓣白花，在寒风中轻轻摇晃。
社区活动室里，陈姐正用紫陶壶煮着安神茶。
她丈夫的病情好转后，开始主动帮她整理茶具。
“这壶底刻的‘知足常乐’，”她摩挲着壶身凹陷的刻痕，“原本是骂我命苦，现在倒成了保平安的符咒。”
刘医生带来的药茶配方在炉上咕嘟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