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撮，像鸟的尾巴。
她现在穿着新的校服，袖口是完整的，但我总觉得……好像不是原来的那件。
那天下课，我拿着课本走得特别慢，特意绕了一点路，从她背后走过。
她在看一本练习册，没注意我。
我看着她脖子后面的皮肤，很白。
我忽然想起我的鸟儿以前脖子后面也有一小块空出来的地方，风一吹就会带起那灰色的羽毛露出粉色的肉。
它很敏感，只要我靠近一点，它就会颤一下。
我那天没敢碰它。
现在回想起来，有点遗憾。
放学后，我没有去后院。
我绕着小区走了一圈，经过便利店和废弃的停车棚。
风吹在脸上，有点干。
我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风的味道。
那种干净的、透明的、不带任何声音的空气，像是刚刚被擦干净的玻璃，等着我从里面看世界。
我想，我大概是个好孩子。
虽然有时候我会不小心让鸟太安静了点。
虽然我会有点想把风里的一些声音，藏进盒子里。
但我没有真的做什么坏事。
我只是在想。
如果我真的变坏了，鸟是不是就不会再来了？
我不想那样。
所以我现在只做梦。
梦里，我和江音一起坐在后院。
她把羽毛编成环，戴在头上。
她说：“你今天乖乖的。”
我说：“嗯，我没碰任何人。”
她笑了一下。
笑声很轻，像一只鸟，刚刚落地。
我以为，她永远不会注意到我。
但那天，她忽然停下脚步。
放学后，我背着书包，在校门口装作等人。
那时候天还没完全黑，校门口的风有点冷，吹得校服的下摆鼓起来，我的手缩进袖子里，手指搓着拉链上的线头，一点一点揪开来。
她像往常一样从我身边经过，鞋底踩在水泥地上的声音一点也不响。
我以为她不会看我，就像之前无数次那样，她只是安静地走过去。
但她停下来了。
她站在我前面一米的位置，低着头，头发把脸遮住了。
风从她身后吹过来，头发轻轻扬起了一点，但她没动，像是在等什么。
然后她抬起眼睛，看了我一下。
只有一秒。
但我看见了她眼睛里藏着一小块湿光，好像刚刚哭过，也可能只是风吹的。
她说：“你总是在看我。”
我没有说话。
风把她声音后面的尾音吹散了，我不知道她是疑问句，还是只是说出来。
她又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