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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另娶我惨死,重生后灭他满门无删减全文

四藏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婢女催促,他只好敛下情绪转身跟着婢女离开。独剩谢挽宁和雪晴站在医馆大堂里。谢挽宁盯着顾擢袖口那半拉的帕子,嘴角微微勾起,她垂眼回身,拍了拍雪晴的手背以示安抚:“罢了,昭阳眼下并不是我们能得罪的了的。”“我前面让你找的东西,你找到了吗?”雪晴闷声点头,扬了扬手里的东西。谢挽宁满意点头:“我们回府!”既然婢女都不愿意让她道歉,她也省了这一块的力。另一边。婢女率先上了车,恭敬的坐落在昭阳身侧,手背贴着嘴边,凑到昭阳耳边小声的说刚才谢挽宁勾引顾擢的事情。“什么?!”昭阳眸光一凝,冷声回望婢女:“那顾郞可推开了?”婢女沉默了,不知该如何和昭阳描述当时的场景。见状,昭阳当即明白所有。婢女的沉默对她来说当即脑补了所有。门帘再次被掀开,昭阳冷眼瞪着...

主角:谢挽宁顾擢   更新:2025-04-04 14:5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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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谢挽宁顾擢的其他类型小说《夫君另娶我惨死,重生后灭他满门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四藏”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婢女催促,他只好敛下情绪转身跟着婢女离开。独剩谢挽宁和雪晴站在医馆大堂里。谢挽宁盯着顾擢袖口那半拉的帕子,嘴角微微勾起,她垂眼回身,拍了拍雪晴的手背以示安抚:“罢了,昭阳眼下并不是我们能得罪的了的。”“我前面让你找的东西,你找到了吗?”雪晴闷声点头,扬了扬手里的东西。谢挽宁满意点头:“我们回府!”既然婢女都不愿意让她道歉,她也省了这一块的力。另一边。婢女率先上了车,恭敬的坐落在昭阳身侧,手背贴着嘴边,凑到昭阳耳边小声的说刚才谢挽宁勾引顾擢的事情。“什么?!”昭阳眸光一凝,冷声回望婢女:“那顾郞可推开了?”婢女沉默了,不知该如何和昭阳描述当时的场景。见状,昭阳当即明白所有。婢女的沉默对她来说当即脑补了所有。门帘再次被掀开,昭阳冷眼瞪着...

《夫君另娶我惨死,重生后灭他满门无删减全文》精彩片段

婢女催促,他只好敛下情绪转身跟着婢女离开。
独剩谢挽宁和雪晴站在医馆大堂里。
谢挽宁盯着顾擢袖口那半拉的帕子,嘴角微微勾起,她垂眼回身,拍了拍雪晴的手背以示安抚:“罢了,昭阳眼下并不是我们能得罪的了的。”
“我前面让你找的东西,你找到了吗?”
雪晴闷声点头,扬了扬手里的东西。
谢挽宁满意点头:“我们回府!”
既然婢女都不愿意让她道歉,她也省了这一块的力。
另一边。
婢女率先上了车,恭敬的坐落在昭阳身侧,手背贴着嘴边,凑到昭阳耳边小声的说刚才谢挽宁勾引顾擢的事情。
“什么?!”
昭阳眸光一凝,冷声回望婢女:“那顾郞可推开了?”
婢女沉默了,不知该如何和昭阳描述当时的场景。
见状,昭阳当即明白所有。
婢女的沉默对她来说当即脑补了所有。
门帘再次被掀开,昭阳冷眼瞪着刚上来的顾擢,并未如往常般甜声凑上,双手抱胸,冷脸坐在原位。
可她甩脸生气,却并未被顾擢看到半分。
他满心都是刚才在医馆里看见谢挽宁后产生的莫名情绪。
谢挽宁再次出现在自己眼前,他好似又看见了她最初的明媚娇憨。
顾擢嘴边缓缓扬起笑,眼中流露了些许眷恋。
还未等他细想,眼前幻想而出的场景却都被打散,只剩昭宁气急败坏的脸色:“顾擢!”
“我问了你那么久,你怎不回我!?”
顾擢回过神来,嘴边的笑意减消大半。
他垂眼握住昭阳不断拍他的手,轻声解释:“抱歉,刚才在想其他事情。”
“想其他事情?”昭阳冷哼,“莫不是在想昭宁吧?”
“我不认识昭宁,为何要想她。”顾擢拧眉。
“那就是在想谢挽宁了!”
昭阳扯着顾擢的袖子摇晃:“人已抛弃你回娘家,更把你血脉带走,摆明就是不愿让你们父女团聚,心思歹毒之人,你想作甚?”
“我为你筹办一切,你怎不来想想我——”
话还未说完,一抹白影落在两人中间。
昭阳低头,看清掉在他们腿上的东西,猛地伸手去拿。
是一张帕子,那帕角还绣了一对梅花,决然不是她的东西,更不是谢挽宁的。
只能是那死昭宁的帕子!
昭阳捏紧那帕子,捏出不少的褶皱,神情些许抽搐扭曲:“顾郞,你——!”
顾擢神色微变:“可能是刚才她不小心摔的时候掉落的。”
“你到现在还为那贱人开脱!”昭阳尖声。
她抓紧顾擢的交领,用力将人扯到自己的身侧,盯着顾擢那双有些许无神的眼眸,心尖蓦然涌起委屈:“我帮你谋取了那么多好处,身为公主,明知你有正妻还要跟着你,不就是图你能把谢挽宁贬为妾,娶我为正妻吗?”
“我那么帮你,甚至都不顾我的名声了,结果你呢,走了个谢挽宁,又来个昭宁!”
“顾郞,你莫不成要这么负我?”
字字句句,都带着昭阳极大的委屈。
她双眼迅速红通,每句都掺杂了埋怨:“我到现在都还没有名分呢!上次我主动求赐婚,你也是百般不愿。”
“很快,”顾擢面上有些无奈:“很快就同你求婚,如何?”
一句话,瞬间让昭阳面上的阴霾散尽:“当真?”
“当真。”
宁芳阁。
谢挽宁带着雪晴将该寻的东西都寻到后,便遣人去找架台,两人撸袖在院内照着白袋里的药渣依次测试。
浓郁的药香味很快就充斥整个小院。
谢挽宁被呛的厉害,扇动着手捂脸咳嗽想要缓解。
忽然,院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不等主仆两人反应过来,砰的一声。
本就摇摇欲坠的门彻底被踢毁,残缺的门木材砸在地上激起不少灰尘。
雪晴尖叫一声,护着谢挽宁连连后退。
等烟雾散去,她们才看清前来的人是谁。
“昭宁!”
昭阳领着婢女快步走到谢挽宁的跟前,染着豆蔻的手指用力戳着谢挽宁的肩膀,神情多了些厌恶:“刚回京就来勾引顾郞?这么想取代本宫的位置?嗯?”
谢挽宁慌张又委屈,她双手抓落于腹前,连忙低头认错:“定然是公主误会了。”
“公主和顾大人乃是天作之合,世间最为般配的一对,又岂是我能插足的,公主这误会倒是抬高我了。”
“哼!”昭宁冷哼着,骄纵的脸上满是趾高气昂:“算你还识相!替身就是替身,永远不可能翻身做主人,明白没!?”
“明白。”谢挽宁小声说。
院外不知何时聚集了不少人,杜莲娘和周婉嫣站在为首,捏柄着扇子,乐呵呵的看着院内。
见昭阳欺压昭宁,两人心中愉快百倍。
周婉嫣更是出声附和:“就是!昭阳公主,她平日就喜一些勾栏手段,您莫要被她的外表给欺骗了!”
“我能替我女儿作证,她还狐假虎威,更喜欢以柔弱外表欺骗外人!”
两人连声附和却让昭阳黑了脸。
她一把抽出盘绕在腰间的鞭子,重重挥打在地上。
鞭子挥打在地上,激起万千飞尘,鞭尾扫过杜莲娘和周婉嫣跟前,吓得两人花容失色,连连后退。
周婉嫣下意识出声要指责,却被旁人拦了下来。
杜莲娘把女儿拉至自己身后,面色难看的盯着昭阳:“公主这是何意?”
“何意?”昭阳冷脸呵斥:“本宫与昭宁对峙,你们在旁凑什么热闹,来看本宫的笑话不成?!”
杜莲娘大惊,出声作势要解释。
谢挽宁余光瞥见,立马侧身挡在昭阳的跟前,将其目光吸引至自己身上。
她低下头轻叹了口气:“还望公主莫怪。”
“我这娘亲素来就是爱看热闹的主儿,方才定然是听到我院子出了动静,以为我又去捣鼓什么稀奇玩意,这才过来好奇瞧瞧。”
“稀奇——玩意?”昭宁拉长音线重申读着谢挽宁这句话,恼火不已,“本宫在你们二人眼中,竟如街边下贱表演畜生一般?!”

“砰!”
萧南珏身体一僵,两眼闭上倒在谢挽宁的身上。
“哎哟!”谢挽宁吃力抱着人,皱眉瞥眼看着人昏迷过去的容颜,那眉头仍在紧蹙,不禁小声嘀咕:“不需要我时与撵狗无异,需要我时,又把我当什么了。”
越想越憋屈,谢挽宁甚至再举起手中盘欲要再往萧南珏头上再砸去。
手举至半空中,又停了下来。
“罢了!”
她烦郁放下手,屋外顿然传来雪晴着急疑惑的喊声:“殿下!可是发生了什么?”
见人就要进来,谢挽宁连忙出声阻止:“无碍,只是方才茶盘不小心掉在地上,你快去歇息吧。”
打发走人,谢挽宁视线再次回落在萧南珏的脸上。
她吃力的将人搀扶放在床榻上,从他袖口中拉出手,手指轻搭在他的手腕上。
诊脉片刻,谢挽宁松了口气。
还好只是个普通媚药,倒是不难解。
丢掉他的手,她拍掌而起,居高临下的看着床榻上难受的人儿,冷哼嘀咕:“你就该庆幸本公主随身带了些银针药物。”
宽不解带的行针伺候了一晚上,直至快到半夜,谢挽宁实在是熬不到萧南珏醒来。
床榻又被霸占,她索性依着床榻浅眠而睡。
过了两时辰,萧南珏悠悠转醒。
他难受的活动了下身子,却不小心碰到了什么。
回身扭头一看,谢挽宁熟睡的容颜陷入他的眸中。
他视线转落在她的身上,见人衣冠整齐,转而又见自己衣衫不整,还有几针停留在自己的身上。
萧南珏眸光一暗,他倒不知这周家女竟还是个会医术的。
见人欲要醒来,萧南珏连忙闭上眼。
“唔......”
谢挽宁揉着脖子迷糊起身,捏了捏有些发酸发麻的肩膀胳膊,余光瞥见萧南珏身上还残留了几针自己擅未拔掉的银针吓了一跳,“我的妈呀,怎么忘记拔了......”
赶紧抽着那几根银针,谢挽宁刚将东西全塞进那银包里,转头就见男人不知何时醒来,正幽幽的盯着自己。
谢挽宁又被吓了一跳,手中针包滑落,她反应过来连忙去接住。
朝着萧南珏干笑:“祁,祁王,您醒了啊。”
“嗯。”萧南珏撑坐而起,活动了下手腕,发觉身上那股难受劲消散不说,还有了些顺畅。
方才那银针扎的位置,竟有这好处。
他敛下神色,墨发顺滑的耷落在肩头背后,淡声道:“此事,本王谢过昭宁。”
“不客气,”谢挽宁摆摆手,看向他试探问:“那昨夜说好的......”
“说好什么?”
萧南珏挑眉反问:“昭宁这是朝本王要奖赏?”
谢挽宁笑容一僵,“您莫不是......”
对上男人似笑非笑的眼神,她迅速将嘴边的话给收了回去,摇头欲哭无泪:“没事,是臣女没睡好,说胡话了。”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出去必会被人说闲话。
萧南珏自是明白这一点,并未从正门离去,如昨夜一般离开。
他一走,谢挽宁气得对空气左右挥拳,张牙舞爪的冲他离开的方向骂道:“不信守承诺,讨厌鬼!”
“活该操劳一辈子,底下都是个不省心的!天生操劳命!”
“死鬼——!”
谢挽宁闷闷不乐坐了一上午,雪晴愣是问不出一句。
直至太监上门,带领了几个端着由红绸布盖着的盘子进来,冲谢挽宁行礼作揖:“昭宁公主,这些礼是祁王喊奴婢送来的。”
“说是给您的谢礼。”
“谢礼?”雪晴绕过谢挽宁径直走到门口,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些婢女将东西搬进来,喃喃回望向谢挽宁:“殿下,咱何时帮过祁王殿下?”
谢挽宁轻咳一声,思考片刻并未将昨夜之事透出半点,冲着太监礼笑应下。
将人送离,谢挽宁还未去看那些红绸布下盖的是什么玩意,门口又不请自来了一人。
宋燕华的贴身婢女,春觅。
谢挽宁着实没想到刚送走一个萧南珏的人,转头宋燕华的人又来了。
自己这的门槛竟是这般好踏的。
心中纵然有万般无奈,谢挽宁也只能再度挤出假笑应付:“可是贵妃娘娘有事与我相说?”
“娘娘是有事由我转告。”春觅说着,瞥见了桌上那好几盘红绸布,挑眉好奇:“昭宁公主这桌上的东西是......”
“哦——这个啊。”谢挽宁面呈些许心虚的走到春觅跟前,挡住那些东西,小声嗫喏:“顾大人帮过臣女,臣女虽说答应贵妃娘娘要与顾大人划清界限。”
“但想着人不能知恩不报,想先感谢后再划清。”
话罢,她又继续看向春觅,好奇反问:“那贵妃娘娘寻我是?”
春觅拧眉又扫了眼谢挽宁身后的东西,思索片刻道:“兴许是我记错了吧,叨扰公主是奴婢不是,奴婢在这与公主赔罪。”
她福身道歉,转身就速速往外走了。
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凝霜殿,春觅见有昭阳在,连忙小跑到宋燕华的身侧,福身贴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什么?!”
宋燕华惊讶捂嘴,又反应过来昭阳在身侧,连忙敛下声响。
注意到不对,昭阳咬了口糕点,歪头好奇:“怎的了。”
“可是这后宫中谁惹了宋姐姐不快,我昭阳定去为了寻个说话去。”
“不是,”宋燕华叹气,瞧着昭阳又欲言又止,犹豫一番,还是说了:“是昭宁!原本都替你打点好她,结果春觅又说她要感谢顾擢后,这才划清界限。”
“这男女之间来来回回,不就几件事拉扯吗!那真让她感谢后还了得?”
“这事啊——”昭宁耸肩继续埋头吃糕点:“由她去吧。”
宋燕华一顿,诧然的看向昭阳,更是直起腰背去抓着昭阳左右瞧看:“你还是我认识的昭阳吗?”
昭阳无语拍开她的手:“本宫如假包换!”
“那你为何......”
昭阳吃完指头上最后一点糕点,仰起下颚,如同高傲的小天鹅般:“顾郞可不是哪个狐狸精花言巧语就能哄骗走的。”
“她既是有感谢的由头,那便是我家顾郞善心,本宫自是当积德了。”

谢挽宁神色不变,反手拉住想要上前理论的雪晴,淡声道:“那就劳烦了。”
“就是这里了。”
管家穿过大半个尚书府,欠身做了个请的手势,“这儿是殿下生母的故居,夫人说了,殿下久未归家,一定很想念母亲,所以特意安排的,夫人吩咐过了,殿下有什么缺的,需要的,尽管开口。”
谢挽宁挑眉,视线扫过面前的院子。
这院子位于尚书府角落,一眼看过去只有满目萧瑟,说一句破败不堪都是抬举了。
就这样,还说什么有缺的尽管开口?
谢挽宁掩去唇角冷笑,缓声开口:“替我谢过夫人。”
看来,这整座京城,都不太希望她能回来,抢着给下马威呢。
管家口中的夫人,应该是她那个便宜爹,如今的礼部尚书周崇娶进门的续弦。
在原主去北疆的第三年,原主的母亲就因病去世,隔了不到半个月,已经怀胎七月的新欢就被抬了进来。
但就算原主得知,除了默默催泪,也无能为力,身在遥远的敌国,她甚至连回去吊唁的机会都没有。
谢挽宁抚过房内桌椅,指腹立刻沾上厚厚一层灰,外面风声凌冽,将破烂的窗纸吹得呜呜作响。
雪晴愤愤不平:“公主,这些人实在太过分了!不如我们去找祁王殿下——”
她的话未说完,就被谢挽宁打住了。
“不必。”
她神色依然平静,“先把这里收拾一下吧。”
去找祁王,也许的确能暂时改善她现在的住处,但这又能如何,并不能真正改变她的处境,反而会引起旁人注意,认为她仗着一点功劳,连父母都可以忤逆。
谢挽宁心里清楚,她现在已经是昭阳的眼中钉肉中刺,那一路的追杀已经要了原主一次命,重活这一世,她更需要格外小心,否则,恐怕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和雪晴一起忙碌到半夜,才总算将房间收拾成可以住人的样子,谢挽宁疲惫不堪,一沾榻就睡了过去,直到第二日,被急迫的拍门声惊醒。
“有人吗?昭宁殿下!”
雪晴匆忙打开门,还没开口,门外的丫鬟已经将一份拜帖直接丢了过来。
“哼,架子倒是挺大,日上三竿了还不起,这是昭阳公主赏花宴的请帖,赶紧去,要是误了时辰,惹得昭阳公主生气,多少个脑袋也不够你们掉的!”
等人走后,谢挽宁接过雪晴手中的拜帖,待触及末尾昭阳的落款,瞳孔一紧。
雪晴满面忐忑不安:“公主,咱们真的要去吗?昭阳公主一看就跟咱们不对付......”
谢挽宁握紧那张拜帖,眸底一片凉意,一字字道:“当然要去。”
她不仅要去,还要给顾擢和昭阳备上一份大礼。
昭阳的府邸是近年才兴建起来的,原本按照历朝历代的规矩,公主在出嫁前是不允许出宫立府的,但据说当今皇帝与昭阳姐弟情深,深知姐姐不喜宫闱拘束,因此给了特例,许她出宫建府,还请了知名工匠,一草一木,一砖一瓦均是经过精心设计,论起奢华程度,丝毫不亚于皇宫。
谢挽宁到时,已经来了不少官家小姐,花园里莺莺燕燕,笑语阵阵,而昭阳如众星捧月般在人群正中,漫不经心的对着阳光举起手腕,衣袖趁势滑落下去,露出腕上一只通透碧绿的金丝珐琅翡翠镯。
立刻有人捧场的问∶“昭阳,这镯子,也是你的顾郎送你的吧?”
昭阳面上掠过得色,轻笑∶“那是自然,顾郎说,这是当年他流亡之时,去私塾当过一段教书先生,攒了好久的钱才买得起,就一直惦记着送本宫生辰礼物,虽说不是什么贵重玩意,但本宫就喜欢他这片真心。”
又有人艳羡道∶“可不嘛,现在的男人,见一个爱一个,像顾御史这般的,那可是万中无一呢!殿下运气可真是好,能遇上这样深情的......”
然而,那小姐话未说完,昭阳面色倏然一变,“嗒”的一声,将手中茶盏重重放在桌上,似笑非笑的看向她。
“见一个爱一个?”
她慢慢说,“你是在暗示本宫,顾郎也会像那些男人一样,始乱终弃吗?”
那小姐顿时吓白了脸,连连摇头∶“不,不,殿下,我不是这个意思......”
昭阳冷哼一声,忽的抬头,锐利视线直直落到谢挽宁身上∶“那不如昭宁公主来说说,她是什么意思?”
她这话一出,所有视线顷刻间全部落到了谢挽宁身上。
谢挽宁已经明白了,这场赏花宴,真实目的其实只有两个,一个是昭阳要宣示主权,另一个,就是来杀鸡儆猴给她看了。
她不动声色的笑了,柔顺的低下头∶“殿下是什么意思,她就是什么意思。”
昭阳嗤笑。
“就怕有些人,插上鸡毛就真当自己是凤凰了,拎不清自己位置......”
谢挽宁连表情都没变一下,依旧是那副谦恭模样∶“殿下所言极是。”
三番两次话里带刺都被不轻不重的堵了回去,昭阳面色更难看,无处发泄下,转头斥问身后婢女∶“这都什么时候了,顾郎怎么还不来?”
那婢女浑身一哆嗦,扑通跪下,瑟瑟发抖∶“已,已经遣人再去问了,应该很快就到......”
她话音刚落,小厮匆忙赶来∶“回禀殿下,顾大人到了。”
谢挽宁慢慢拿过桌上糕点,掩去所有神色。
看来,她送过去的那张字条,顾擢是收到了。
在来公主府的路上,她拦了个小乞丐,给了对方一张金叶子,吩咐他去送个信。
顾擢素日出行的马车路线她烂熟于心,守株待兔自然容易,而字条的内容也很简单,只有一句话。
让顾擢准备两口棺材,给他的妻女收尸。
那日在宫中,她其实已经发觉,顾擢还不知道她和女儿已经死了,昭阳在这一点倒是瞒得很紧,恐怕是担心她和顾擢的婚事有变。
所以,谢挽宁就帮了她一把,把事捅了出去。
“顾郎,你可算来了。”

谢挽宁倒吸口冷气,想到那冷面似无情的男人就倍感头疼。
到目前为止,她对皇室的人没有任何好感。
对去见萧南珏一事也有些抗拒。
谢挽宁按了按太阳穴,微微拧眉:“我明白了,走吧。”
刚要下床,谢挽宁却被拦住:“对了殿下。”
雪晴纠结片刻,看着谢挽宁试探说:“不如咱们实话实说吧。”
明了雪晴心中担心的事情,谢挽宁摆摆手:“无碍,我自有决断。”
方才她才想起昏迷前萧南珏的伸手救助,并迅速的在脑海里过了一遍皇室当下人物的各自关系。
昭阳虽只是公主,但与皇上贵为姐弟,她嚣张跋扈,在京城内无所不为,势力逐渐拢大,总归到底,也算皇上那的阵营。
时间流逝,朝廷上的声音会愈发大起来。
倘若萧南珏想要继续坐稳摄政王涉政,那必须得建立起自己的忠心势力,砍掉附庸昭阳势力乃是主要。
想着,谢挽宁便朝那宫殿前去。
来到御书房门口,谢挽宁朝太监颔首轻声示意:“本宫奉祁王殿下之命前来寻他,殿下现在可在忙?”
“您稍等片刻。”太监侧身推门进去。
没过多久,太监便走出来恭敬的将人给迎进去。
看着案桌后垂眼抿唇无言的男人,谢挽宁低头福身:“祁王殿下。”
“身子如今可妥当些?”萧南珏捏着毛笔的手停顿了下,抬起薄薄眼皮扫了眼谢挽宁的状态,又垂眼继续看向案桌上的奏折,漫不经心开口。
“今日一事算是给了你一个教训,往后注意一些。”
谢挽宁嗫喏应着。
她站在那,见男人无言,不知为何,她感觉一股冰冷的低气压铺天盖地的朝着自己袭来。
似是有一双无形的手掐着她的脖子,让她感觉喘不上气。
鼓起勇气,谢挽宁扬声开口:“祁王殿下,臣女想与您合作。”
清亮却不失温和的声音在御书房里彻响,御书房内顿然鸦雀无声。
不少在服侍等候的婢女不敢置信的看向谢挽宁。
萧南珏低头哂笑连连,带了一丝嘲讽的意味:“与本王合作?”
“昭宁被毒发后,思想倒是大胆了些。”
谢挽宁此刻也不惧,扬起下颚,神情绷紧的看向萧南珏:“如若不大胆,又岂敢朝祁王殿下提出合作二字。”
“世人都说殿下宠爱侄女昭阳,但殿下如果没有那方面的心思,又怎会出手营救臣女?”
萧南珏脸上的笑意更深,那狭长的双眸里却透不出一点冷,似笑非笑的盯着谢挽宁。
半晌后,他冷冷看了眼一旁候着的太监。
太监秒懂,迅速给御书房的所有待命的婢女太监打了个手势。
不出三息的功夫,御书房里就只剩下萧南珏和谢挽宁二人。
房门砰声关上。
谢挽宁仰面对上男人冰冷的视线,索性也不装了:“臣女可以帮点下处理那些依附昭阳的官员。”
“你?”
萧南珏斜身握拳撑靠在龙椅上,懒懒的看向对方,摆手闷笑:“你前往北疆十年,回归京城尚能做出什么。”
“被昭阳欺负过头,想在本王这里找靠山的话,那你可是找错人了。”
“请您相信臣女。”谢挽宁连忙低头从袖口里掏出一叠叠宣纸。
她将那些宣纸罗列摆好,快步走到萧南珏跟前,双手将其奉上:“这些,可能动摇殿下的心?”
萧南珏没动弹。
谢挽宁也有眼力见的将东西放在案桌上后退。
男人冷瞧了眼谢挽宁,垂眼看向案桌上的那一摞宣纸,拿起来随意翻看几页,挑眉惊讶。
倒全是昭阳勾结官员的证据。
萧南珏捏着那些证据,不由得好奇谢挽宁身在北疆十年,回到京城短短几日,又是如何获取的消息证据。
他可清楚谢挽宁在周家地位可不好过啊。
望着眼前挺拔而站的人,萧南珏眼神微眯,倒觉得有意思。
和小时候相见时完全不同,满身怯懦尽褪去。
他放下证据,将其卷好后起身慢晃晃的走到谢挽宁跟前,垂眼盯着眼前的人,将那一卷证据塞回谢挽宁手中,连连轻笑:“这北疆之地倒是个奇异地方。”
“幼时那般怯懦之人,竟在北疆被调教成这般。”
谢挽宁心头一紧,顿然倍感慌张,下意识垂下眼皮不敢去和萧南珏对视。
心里头更是隐约有了个念头。
倘若再聊下去,她恐怕会被暴露。
还不等她想清楚下一步该如何做,眼前的人忽然侧身回去,扬声喊:“来人!”
谢挽宁背后的门被敞开,太监快碎步的走进来,行礼低头:“祁王殿下。”
萧南珏扬起下颚,指着谢挽宁的方向:“昭宁公主还未好全,你且带人在宫中安顿下来。”
“是。”
谢挽宁还想说什么,太监已然在面前比了个请的手势。
想问的话只能吞进肚子里,谢挽宁恼然扭头离开。
回到刚才待的宫殿里,雪晴连忙上前伺候,为其端茶倒水:“殿下,情况如何?”
“能如何!”
想到方才萧南珏的态度,谢挽宁气到连喝了三杯茶水才勉强降下心中的火。
她捏了捏手指,接着冷脸道:“那祁王完全就——”
话还未说完,谢挽宁就对上雪晴好奇担心的双眸。
犹豫片刻,还是将未说完的话吞回肚子里,恼声扭头:“无碍!”
埋头气鼓鼓的继续倒水吃茶。
仔细回想着刚才的事情,谢挽宁更觉得萧南珏把自己当猴耍!
门外响起不少动静,她朝雪晴递了个眼神。
雪晴开门去看情况,没一会儿就带了不少人进来:“殿下,这些人都是奉顾大人的命前来给您送补药,说是替昭阳公主赔罪。”
说出这话时,雪晴脸色有一瞬的扭曲,谢挽宁亦然。
她想都没想就指挥着这群人“把这些东西送回去吧。”
搬运丹药补品的婢女几人愣住了,有些为难的站在那:“这......”
还不等谢挽宁再说话,宫门外又进来一拨人,为首的人正是方才在御书房前的太监!

耳边似乎传来焦急的呼喊声,忽远忽近。
谢挽宁的意识猛地回归,眼皮沉重得仿佛灌了铅,勉强睁开,只能看到眼前晃动的人影。
婢女惊喜的声音传来:“公主!您终于醒了,真是吓死奴婢了!”
谢挽宁头痛欲裂,猛地记起顾鸢鸢,本能般的一把抓住身旁婢女的手,吐字干涩:“女儿......救我的孩子......”
那婢女吓了一跳:“什么女儿?公主,您在说什么啊!”
谢挽宁终于迟钝的记起来,她的女儿已经死了。
就死在她面前,在她怀里咽了最后一口气。
眼眶蓦地涌上涩意,却一滴眼泪都没有流下来。
她的泪水,早就已经哭干了。
“公主,您先喝点水。”
婢女将她扶坐起来,倒了茶水递过来,“放心吧,咱们现在已经进了京城,安全了。”
说着,她又有些后怕的拍了拍胸口:“真不知道那些杀手是从哪冒出来的,一心想要公主您的命,幸好公主您吉人天相。”
谢挽宁一口气喝完了一壶的茶水,终于清醒几分,脑海中记忆纷乱而来。
她本应该是个死人的,却不知为何,又重活了过来。
而她现在这具身体的身份,是十七年前,被宣朝送去敌国为质的昭宁公主。
十年前,先皇逝世,宣朝动荡,不得已和北疆达成协议,挑选一位公主送去为质,但先皇血脉稀薄,膝下只一儿一女,自是舍不得送唯一的女儿昭阳公主去那苦寒之地受罪,便从各路官员中,挑了一个和昭阳公主年龄相近的女儿,封号昭宁,代替昭阳公主,送去了敌国。
如今,协议到期,她才得以回国,却不想半路遇到追杀,同行的护卫死伤大半,原主也因此伤重不治,这才让她得以再活一次。
谢挽宁捂住脸,并没有重活一次的喜悦,更多的,反而是浓浓的讽刺!
天道何其残忍!
单单送她重活一世,却不曾将她的女儿也带回来,硬生生让她,再尝一次母女生死离别之苦!
“公主?”
见她这幅样子,婢女雪晴也吓到了,紧张道:“您怎么样,已经快入宫了,奴婢马上......”
没等她说完,马车忽的一震,在宫门前停下了。
雪晴掀开帘子,皱眉:“怎么不走了?”
轿夫忐忑道:“前面是昭阳长公主的车驾,刚好撞上了......”
“公主。”雪晴皱起眉,低声道,“咱们还是给她让路吧......皇上已经下了旨,要您回京后入宫觐见,若是误了时辰,那可就糟了。”
“无事。”
谢挽宁呼出口气,拍了拍雪晴的手,“你且在这等我。”
雪晴一呆,刚想说这不合规矩,就见谢挽宁已经撩起帘子,探身出去。
毕竟,昭阳长公主一向娇纵跋扈,满城皆知。
谢挽宁垂眸,她现在的身份虽说也是当今圣上亲封的公主,但说到底,也不过虚有个公主的名号,说难听点,就是昭阳的替死鬼,怎配和她相提并论?
她正要下去周旋,落地站稳的一瞬间却看见了一个再熟悉不过的脸。
正是顾擢!
不过他怎么会在这,还在昭阳的车架内?他们已经到这一步了么?
而原本脸上带着礼貌微笑的顾擢,却在她下车的顷刻凝固了笑容。
“阿宁,你怎么追到这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谢挽宁眸色越来越暗。
不,她已然换了样子,他绝不可能认出她来!
谢挽宁装作惊讶的样子低头,语气小心,“大人,您......”
她脚下一滑,往旁边倒去,顾擢下意识的伸手将她扶住,二人靠近的一瞬间,顾擢似乎闻到了独属于谢挽宁的胭脂气味。
他记得很清楚,那瓶胭脂他带回去后,她抱着他,撒娇感谢了半天。
将人扶正后,眸子紧盯着她身后的身影,顾擢正要上前,却被谢挽宁的声音叫住,愣在原地。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再看了看远处已没有谢挽宁的身影,顾擢回神拱手后退一步,“昭宁公主,昭阳长公主让臣前来查看情况。”
几日未见,顾擢憔悴了不少,不知到底是为了她的消失,还是为了跟昭阳周旋?
顾擢话音刚落,一旁华丽车驾中,探出一只柔白纤手,抬起了窗帘,露出一张艳丽无双的脸,骄纵声音响了起来:“什么人,本宫的路都敢堵?!”
二人的互动全然落入昭阳公主的眼里。
这个贱人,本身就是个赝品,竟敢当着她的面勾搭她看上的人?
听到那熟悉女声,谢挽宁蓦地掐紧了掌心,眸底涌出刻骨恨意。
当年,右相顾家被奸臣陷害,杀的杀,流放的流放,偌大家族顷刻间衰败至此,顾擢为了躲避仇家追杀,从山上跳下来,谢挽宁捡到他时,他已经只剩下一口气了。
她用了足足一年多的时间,细心照料,无微不至,才终于让他一点点康复。
顾擢曾经握住她的手,含情脉脉:“以后,就让我来照顾你,一生一世。”
谢挽宁就信了他的话,满心甜蜜的,做了他的妻子。
直到顾擢去参加科举,一举高中。
摄政王认出他是顾家遗孤,重启当年案件的调查,还了顾家清白,还给了顾擢监察院御史之位,顾擢一夕之间,再次成为皇室面前的红人,人人巴结笼络的对象。
那一日,她满怀欣喜的在府门前等他回来,却亲眼看到,他珍而重之的将昭阳长公主扶下马车。
也是那时,她才知道,顾擢幼时,曾作为伴读入宫,和昭阳长公主青梅竹马,若不是顾家出事,他们本该早已完婚。
谢挽宁永远忘不了,昭阳冰凉刺骨的眼神落在她身上,挽着顾擢的手臂,姿态骄矜:“顾郎,这就是你那位妻子?一副小家子气的模样,实在上不得台面。”
而顾擢面上如沐春风的温柔笑意,自始至终,没有看她一眼,温声说:“不过就是她曾经救过我,报答救命之恩而已。”
轻飘飘的一句话,就给他们的关系定了性。
她谢挽宁,是个死皮赖脸,挟恩图报,才如愿以偿嫁给他的。
也是从那天起,她再也没有了安生日子,在顾府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应付着昭阳层出不穷的手段,只因昭阳嫉恨,她和顾擢的婚事!
下一秒,马车窗外厉风倏地响起,重重抽在窗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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