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感同身受。
我要去美国了,伯克利音乐学院破格录取了我。
爸爸妈妈很开心,懵懂的妹妹也很开心。
我露出违心的微笑,我并不开心。
我讨厌镜子里的自己,像戴着面具的木偶。
从我记事起,我的人生便被规划好了。
早上六点半起床,晚上十点半休息,中间是各种课程、训练。
仿佛是一个上了发条的机器,疲惫的的时候就有一双大手将发条拧紧。
我就像一个精雕细琢的作品,成为大家口中的天之骄女。
或许这是一次机会,让我做一次自己。
空气中充满了大麻的腥臭味,我在这里显得格格不入,无论是身体上,还是心理上。
种族歧视即便在音乐殿堂,也依旧存在。
Stephen教授在期末给了我A的评级,但他说我的演奏,缺少灵魂。
手抖的越发厉害,Nardil也渐渐的不起作用了,戴安娜给我了一包叶子,说能缓解痛苦。
我宁愿死,也不想变成她那副鬼样子。
最近时常想起吴峰,如果是他,会不会让我停一停。
昨晚梦到吴峰,他趁我睡觉的时候偷偷画我,把我画的可丑,但我觉得画里的我,比我更像活着。
他好像个傻子,每天早上都躲在楼梯转角,等着和我一起进教室,以为我看不出来么。
他说他有只猫,也叫三月。
我知道那只小猫,我还抱过它呢。
突然想起那个雨天,他浑身湿透地冲进教室,手中是只剩半杯的柚子茶,“这……这是我新学的,他们都说很好喝。”
他甚至不敢看我,水珠顺着裂痕斑驳的玻璃杯滴在我的乐谱上。
我有点后悔,那杯柚子茶,我最终没敢喝一口,就好像他,一直不敢给我看那本画满我侧脸的速写本。
雨停了,终于把这首曲子写好了,就叫它柚子茶吧,可惜不能亲手弹给他听,有点遗憾。
他说他一定会来找我的。
自由美利坚,就好像是个笑话。
似乎,也没有值得留恋的了。
有些对不起爸爸妈妈,还好有小米陪着他们,我把东西都丢了,这样他们带我回去的时候,也能轻松一些。
焦黄的残页像是姐姐残存的亡魂,诉说她生前的难过与绝望。
吴峰是谁,姐姐好像最终也没能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