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走到顾迟的墓碑前。
墓园石阶泛着冷光,顾迟的墓碑前歪着顶褪色化疗帽。
沈烬葵蹲下,发现碑前泥土里新钻出的嫩芽,倔强地朝着墓园入口方向生长。
蓝丝带从她颈间垂落,与嫩芽根部那抹同色系的陈旧痕迹重叠,她俯下身子,环抱住墓碑,好似再次拥抱挚爱。
墓碑前的向日葵突然在雨中绽放,沈烬葵的项链开始发烫。
她掀开吊坠暗格,泛黄的病历滑落——肝癌晚期,诊断日期是 2023年 3月 21日。
沈烬葵指尖抚过墓碑刻字,衣角被石缝间钻出的嫩枝勾住。
她蹲下细看,那是株尚未绽放的向日葵幼苗,根部缠着褪色蓝丝带,与她颈间项链同色。
“要把它带回家吗?”
顾迟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那是确诊后的第一个春天,他蹲在阳台翻弄育苗盆,化疗药物让他的指甲泛着青灰,“向日葵的根扎得深,在哪儿都能活。”
雨滴顺着伞骨滚落,沈烬葵解下丝带系在幼苗上。
墓碑旁的玻璃罐里,整整齐齐码着三十八颗向日葵种子,那是顾迟每次化疗后偷偷收集的。
“医生说的 18个月,在我们这里变成了 365天的倒计时。”
他曾笑着把种子埋进花盆,“每颗种子都是偷来的时光。”
2023年 5月的某个清晨,她在窗台发现他蜷缩在花盘边,指尖沾着未播完的种子,化疗帽被风吹到楼下,露出斑驳头皮。
PET - CT报告摊开在茶几上,高亮的肝部病灶像夜空中炸开的金色花火。
“你看,今年开得特别早。”
她对着墓碑呢喃,指尖抚过玻璃罐上“烬葵”的刻痕。
那是顾迟确诊后亲手雕的,当时他笑着说:“等花开满院子,我就把星星摘下来给你。”
手机突然震动,肿瘤医院的推送跳出:“晚期肝癌患者生存期中位数为 18个月。”
沈烬葵猛地关掉页面,却在锁屏上看见去年清明的合影——顾迟戴着假发在向日葵田里奔跑,胸前口袋露出半张泛黄的诊断书。
照片拍摄于他临终前三天,当时他说:“今天的阳光特别像烟花。”
细雨模糊了视线,她再次打开吊坠暗格。
这次滑落的不仅有病历,还有张褪色的天文馆门票。
背面字迹晕染着水渍:“2023.3.21,今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