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的亲吻落在沈故身上,似乎怒气都不忍再发泄了。
阿父,阿母,阿兄,阿姊。
她心里有千言万语,却只将下巴抵在权御肩上,道:“小人怕痛,怕死,殿下,不要让小人卷进争斗好吗?”
权御猛得停住,解开了沈故蒙眼的绸带。
沈故泪眼迷蒙,含情绪万千。
“可有表字?未有。”
“便字随之,从今以后,不允你我生离,只许死别。”
6 落燕泥梁世情恶,欢情薄。
一杯愁绪,几年离索。
七年来终日栖栖遑遑,如今总算到头了。
沈故一手扶着墙,一手解开了自己覆眼的白绸。
那白绸随风在空中打了几个转,很快就落到地上被泥水浸湿了。
她今天很想见他的儿子一面,总要让他见过一次母亲的模样吧。
可怜那一双曾经湿意氤氲的含情眼,如今死而无光。
落燕泥梁这小院,就在寝殿与权御办公的含光殿之间。
几年前她每每过这条道都有脚步来往匆匆,如今倒安静。
过往的数年里,她好多次都提着食盒从这条路上经过。
两侧行色匆忙的下人见她也都停下来,欠身行礼,恭恭敬敬问沈姑娘安,她也都停下来,微微点头示意。
沈故那手里的黄梨木食盒里,有时是西瓜莲子羹,此物大寒伤脾,有时是杏仁酥酪配一碟虾仁饼,此物对冲伤气。
一碟碟一盏盏,都是沈故的精心算计,算计着要权御的命。
那日亦然,她正坐在小厨房一边看书,边等着今日的点心出锅。
恍惚间听见了层层的请安声响起。
一片阴影遮住了她书上的阳光,她一抬头,就撞上权御满眼的笑意。
“随之,快与本宫来。”
沿着那条路几折,映入眼帘的竟是一方小院。
权御一手拉着沈故,一手推开了小院的木门。
流水曲觞,奇松怪石,几折廊桥,粉墙青瓦。
他竟是把整个江南道融到这一方小院里。
权御拿起已经备好的狼毫,叫沈故为此院赐名。
沈故斟酌再三,浅吟:“池塘生春草,空燕落梁泥,叫落燕泥梁如何?”权御淡笑一声:“是沈孝儒的名诗,随之很喜欢他?”沈故点点头:“喜欢。”
权御蘸上墨,挥笔写下“落燕泥梁”,一气呵成。
“本宫少年时最爱此篇,如今亦不曾变。
只可惜只有幸与先生习过书道,先生却不曾教本宫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