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清晰有力,与病床上那个气若游丝的老人判若两人。
“爷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转过一个弯时,我终于忍不住低声问道。
爷爷停下脚步,转身看着我。
阳光透过树叶的间隙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有那么一瞬间,我仿佛看到了他年轻时的模样。
“君宁啊…”他伸手整理我的衣领,这个动作他做了十几年,从我记事起就没变过,“我在预演自己的死亡,顺便带你看看。”
“可是——”在我的世界里,您已经去世了很久了。
“没有可是。”
他打断我,“死亡需要练习,就像你小时候学骑自行车一样。
摔几次,就不怕了。”
队伍停在了墓园里新挖的墓穴前。
父亲将骨灰盒放入墓穴,亲戚们开始轮流撒“黄金”。
我站在一旁,看着爷爷站在他自己的坟墓边,脸上带着一种奇异的满足感。
“位置不错,朝阳。”
爷爷点评道,“我挑了很久。”
“您…您自己挑的?”
“当然。”
他笑了,“你以为我会把这种事交给别人?
你爸当年——”他突然停住,摇了摇头,“不提他了。”
我这才注意到,整个葬礼彩排过程中,父亲确实有一道异于他人十分模糊的面容。
但此刻我的注意力全在爷爷身上,他正弯腰从地上捡起一朵被风吹落的白色小花,轻轻放在墓碑上。
“林福生之墓”,墓碑上这样刻着,下方是生卒年月。
我惊恐地发现,死亡日期就是三天后。
“看,连日子都算好了。”
爷爷顺着我的目光看去,语气轻松得像在讨论一顿晚饭,“医生说我最多还有一周,但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
“爷爷!”
我的声音哽咽了,“别这样说…傻孩子。”
他拍拍我的肩膀,触感真实得不可思议,“人都会死的。
重要的是,活着的时候有没有好好活过。”
送葬的人群开始散去,爷爷拉着我坐在一块远离墓穴的石凳上。
深秋的阳光温暖而不刺眼,照在我们身上。
“君宁,你知道我为什么单独让你看见我吗?”
我摇头,喉咙发紧。
“因为你最像我。”
他望着远处,眼神悠远,“倔,固执,把什么事都憋在心里。
我走了,怕你不知道怎么哭。”
这句话像一把钝刀,缓慢而坚决地刺进我的心脏。
热流涌上眼眶,我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