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的鸽书。”
道童展开的桑皮纸上，张鲁后裔用尸液画着邺城星图。
紫微垣处标着一段汉简：“元康八年，并州有妇产子，背生狼目，司马肜溺之漳水。”
葛洪的罗盘针突然指向东北——白狼水畔的红山女神庙遗址（北纬41.5度），慕容皝的人皮战鼓正与冰井台的舍利共鸣。
他吞下最后一颗金丹，在《抱朴子》末页写下：“乱世无药，灰烬沃野。”
砥柱遗篇崔琰的官船卡在鬼门礁的漩涡中，砥柱山摩崖的拓印卷轴在甲板滚动。
他认出石虎“肉税”诏书上的笔迹——竟与王导在建康赠他的《洛神赋》摹本同源。
浪涛拍碎船板时，他抓住冉闵母亲那截盐渍断臂，甲骨文的“仁”字在河水中晕开，缠住佛图澄头骨玉玺上的天眼。
“天地不仁……”他大笑沉入河底，手中的焦尾琴弦突然崩直，在黄河底奏出《胡笳十八拍》的最后一个音符。
砥柱山岩壁上，“人相食”三字被浪蚀去，露出大禹治水时留下的真迹：“然刍狗燃尽——”麦秀歌起三个月后，邺城遗址长满野麦。
衣衫褴褛的流民在铜雀台夯土上收割，镰刀偶尔撞到人骨，便刨出来垒成土地庙。
一个瞎眼老妪跪在冰井台废墟前，将舍利子混着麦粒撒入裂缝。
她的《麦秀歌》沙哑难辨，却惊起群鸦，露出麦田里半块残碑：“晋永嘉五年，汉冉闵犁铜驼于此。
是岁大疫，人相食，有麦自骨中生。”
慕容兰的匕首插在碑旁，刀柄系着染血的《孙子兵法》残简。
三百里外，冉闵的军队正越过黄河，他盔甲下的狼头烙印已溃烂成疮，脓血滴落处，麦苗在盐碱地里扭曲生长。
葛洪的纸鸢掠过天际，翅尖丹砂在云上写满无字谶。
而在更远的白狼水，慕容皝的新坟被野狼刨开，陪葬的汉简《史记》被啃咬成絮，飘散如雪。
11 融火第三卷·融火第七章 佛骨犁痕（冉魏线）邺城德阳殿的蟠龙柱上，冉闵用石虎头骨蘸墨，在《杀胡令》帛书按下血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