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刚开始。”
赵卫国只是链条上的一环，远不是终点。
夜色渐浓，养老院后院的那棵老梧桐树，叶子落尽，只剩光秃秃的枝桠指向天空。
林默靠在树干上，指间夹着一支烟。
猩红的火点在黑暗中忽明忽灭，烟雾缭绕，模糊了他的脸。
不远处，几个刚下班的护工聚在一起，对着他的方向指指点点，交头接耳。
“就是他，听说了吗？
赵老就是他弄进去的。”
一个女声压低了嗓门，带着惊惧。
“我的天，平时看他闷不吭声的，没想到……”另一个声音接话。
“怪不得赵老之前老找他麻烦，原来是……以后离他远点，这种人心思太深了。”
他们的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夜里，断断续续也能飘过来。
林默吐出一口烟圈，看着它在冷空气中慢慢散开。
那个温和无害、任人欺负的护工“林默”已经死了。
“小林。”
林默转过身。
“这个……”王大爷的声音隔着面罩，含混不清，伴随着呼吸机规律的嘶嘶声，“你看看。”
那份报纸被枯瘦、斑驳的手指捏着，颤巍巍地递到林默面前。
纸张泛黄发脆，折痕深重，仿佛稍微用力就会碎裂成无数片。
一股陈年的油墨和霉味，混杂着消毒水的气息，钻进林默的鼻腔。
林默的目光从王大爷脸上那副几乎遮住半张脸的呼吸面罩，落到那份古董似的报纸上。
他没有立刻伸手，王大爷见他没动，又把报纸往前送了送，喉咙里发出含糊的气音，带着点急切。
“拿着…看看…” 伴随话语的是更清晰的“嘶嘶”声。
轮椅停在几步外，王大爷裹着厚毯子，脸上罩着呼吸面罩，枯瘦的手伸出，递过来一样东西。
那是一份折叠多次，边缘已经发黄、发脆的报纸。
纸张粗糙，散发着陈旧的气息。
是二十五年前的本地法制版面，油墨已有些黯淡。
头版标题下的配图，是当年意气风发的赵卫国，站在法院门口接受采访。
而在他身侧，还有一个略显青涩的年轻人，穿着制服，戴着金丝边眼镜，手里拿着记录本，微微低着头。
照片的角落，一行小字标注着：书记员李为民。
李为民。
林默捏皱了报纸，烟头烫到手指都没察觉。
这个名字像电流一样击穿了林默的神经。
现任的，市长！
第六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