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血镯重生腊月初八的雪下的特别急,我蜷缩在柴房的稻草堆里,看着腕间被生生剜出的血洞。
沈月容捏着那只染血的翡翠镯子,笑的花枝乱颤:“姐姐还不知道吧?
这镯子的夹层里藏着先夫人的嫁妆图,父亲找了十五年呢。”
喉间翻涌着血腥气,我死死盯着她鬓间那只累丝金凤簪。
那本该是我的及笄礼,此刻却斜插在她鸦青的发间,鬓尾垂下的珍珠正随着她的笑声轻轻摇晃。
“为什么要选今天?”
我哑着嗓子问。
柴房外隐约传来喜乐声,大红绸缎从沈府正门一直铺到朱雀街尽头,那本该是我的十里红妆。
沈月容用绢帕遮住口鼻,嫌恶地踢开脚边沾雪的稻草:“太子殿下今早得到的密报,说你母亲当年根本不是病逝。
姐姐猜猜,点下听到这个消息时,捏碎了几只茶盏?”
我浑身血液瞬间凝固。
还未开口,喉间突然被掐住,沈月容将毒酒灌进我嘴里时,腕间的翡翠镯子撞在陶碗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那是我及笄时母亲亲手给我戴上的,此刻却沾满了我的血。
再次睁开眼时,梅香盈袖。
我怔怔地望着铜镜中的自己,十六岁的面容皎若新月,发间别着支素梅花簪。
妆台上摆着描金请帖,三日后靖安侯府的赏梅宴,正是我及笄后第一次在京中贵女面前亮相的日子。
指尖深深掐进掌心,直到渗出血珠。
原来老天真的开眼了。
“姑娘,该更更衣了。”
丫鬟捧着锦缎斗篷进来,是沈月容安插在我身边的碧桃。
前世就是她在我茶里下药,让我在赏梅宴上失态,从此落下痴傻的名声。
我对着铜镜慢慢勾起唇角:“把这件斗篷拿去熏香,要鹅梨帐中香。”
那是沈月容最爱的熏香,浓郁甜腻的味道,隔着三条街都能闻到。
三日后梅林积雪未消,我在回廊拐角处驻足。
前方假山后传来可以压低的交谈声,碧桃的杏色裙角从太湖石后一闪而过,。
前世她们就是在这里换了我的暖手炉,在碳灰里掺了令人神志昏聩的曼陀罗粉。
“颜姐姐怎么独自在此?”
沈月容穿着胭脂色织金袄裙翩然而至,发间金镶玉步摇在雪光中流光溢彩。
我望着她精心描画的远山眉,突然想起她灌我毒酒时眉梢沾着的血点。
我拢了拢狐裘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