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冬日黄昏。
隔壁传来马蹄声和兵士低语的动静,我躺在硬邦邦的木床上,四肢未被束缚,却动弹不得。
许是药效未散,我眼皮沉得像灌了铅,只能勉强转动眼珠,打量四周。
身上的衣裳已被人换过。
约莫过了半炷香的工夫,门吱呀一声开了。
“好久不见。”
来人一身玄衣,站在昏暗的光线下,像一株挺立于风雪中的孤松,手上正掐着一条蛇。
顾寒。
确实好久不见。
上次见他,还是我亲手为他套上枷锁的时候。
我无法动弹,只能任他走近。
他俯身,修长的手指轻抚我的脸侧,神情里带着几分愉悦。
见他这模样,我心知肚明,惹怒一个亡命之徒,下场绝不会好。
蛇牙抵上我的手臂,那一刻,冰冷的刺痛顺着血脉蔓延。
这是第一次。
打完,他理了理我的发梢,唇轻轻落在我的额角。
“你可真不乖。”
待我能开口说话后,我与他有了第一场对话。
“你给我扎的是什么蛇?”
“毒蛇。”
他语气淡然,“放心,分量不多。”
“……我的人伤亡如何?”
“该是我这边折损更重些。”
他轻笑了一声。
“……你手上还有多少兵刃?
私盐存货几何?
一个逃犯怎还能掌控局面?”
他闻言,笑了,笑意却不达眼底。
“小虞,你以为我会像从前那般对你毫无保留?”
他的指节抵在我脸侧,缓缓摩挲。
他离我很近时,我闻到一股淡淡的松香气息。
“我亲爱的校尉小姐,爱上你,究竟是我的祸,还是你的劫?”
12 囚笼之恋我的活动范围被局限在这间小屋。
窗外望去,是一片苍茫的雪林和高耸的院墙。
呼救是无用的,顾寒既敢堂而皇之地住在这儿,这片地界怕早已是他的巢穴。
我定是漏算了什么,才让他翻盘得如此彻底。
每逢夜里,他总会回到这屋子。
每次来,都带些他以为能哄我开心的物件——一串糖葫芦、一块雕花玉佩。
可他不知,我从前的喜好,皆是为迎合他而编造的假象。
第二次让蛇咬我时,我几乎生了自尽的念头。
可最终,我还是踉跄着冲进茅房,吐得昏天黑地。
扶着木盆站起身,我瞥见水面映出的影子——血丝密布的眼白、毫无血色的脸、颤抖不止的唇。
我不能死。
哪怕苟延残喘,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