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校尉,你侄女出事了!”
“今晨卯时,有人发现她倒在城东的马肆旁。”
我坐在马车里,耳边是兵士急促的禀报,脑子却一片混沌。
“手臂、颈侧、腿根,皆有毒蛇咬过的孔,疑似被反复刺入大量蛇毒,现已送往医肆抢救。”
“医官说,若非发现得早,只怕……”顾寒的报复,来了。
我张了张嘴,想问些什么,却发不出声。
耳边嗡嗡作响,我一遍遍告诉自己要冷静,可手却止不住地发抖。
“不是派了人护送吗?
怎会如此?”
林泽沉声问出了我心中的疑问。
“她刚满十六,正备秋闱,家中说不能误了功课,便只在往返书肆时安排了护卫。”
“谁知今晨她独自出门,竟……”我想起那丫头,名叫虞宁,是我二叔的独女。
她曾缠着我,说若考上秋闱头名,要我送她一匹上好的白马。
可如今,她在医肆里生死未卜,我却只能坐在车外,攥着一袋证物发呆。
袋子里是一张纸条,塞在虞宁的衣襟里。
顾寒的字迹潦草却凌厉,透着一股偏执的狠劲:“不许不爱我。”
“你们还不明白吗?!”
医肆外的空地上,我终于忍不住,对着林泽吼出了声。
“顾寒的目标是我!
我若不露面,他一日不落网,他的报复就不会停!”
“为何不放我出去,引他现身?”
林泽沉默不语。
“方才,医官将虞宁推了出来。”
我自以为足够冷静,可说到这,嗓音还是抖得厉害。
“她娘哭得撕心裂肺,却没一句责怪我的话。”
“她说,能怨天怨地,唯独怨不得我。”
“可我怎么办?
她女儿因我变成这样!”
“我便是拿这条命赔给她,也换不回她的宁儿……”人总要有个宣泄的出口吧。
我压抑得太久,这股情绪如决堤的洪水,涌得我喘不过气。
半晌,林泽走过来,轻轻拍了拍我的肩。
“辛苦了。”
他苦笑一声,这简单的动作,已足够让我明白。
是时候放手一搏了。
顾寒能逃脱,归根结底是我们低估了他的实力。
他的手下、他的暗线,远比我们清剿时所知的要深厚。
那埋在地底的余孽,如毒蛇般蛰伏,被我们忽视了。
如今的计划很简单:既然顾寒如此执着于我,便由我做饵,将他引出。
可计划尚未布置妥当,他却先找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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