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手机被人夺走。
手脚被束缚。
昏暗中,一个熟悉却绝不会错认的名字,从身后低声传来:“林蔓,别怕。”
可声音冷得像雪。
绑架地点并不隐蔽,是城郊一处废弃游艇会。
黑布摘下时,对面是那双她曾经在梦里见过的眼——权深异母堂兄,权氏副董事——权礼。
“你,是他唯一的软肋。”
他不笑,甚至没有愤怒,只是陈述:“我不伤你,只是让他,看清楚代价。”
夜风穿堂而过。
几小时后。
大门破开,权深出现在风中。
他身上有血,不是别人的,是自己的。
枪声在林蔓耳边炸响的一刻,权深扑过来。
子弹擦过脖颈,撕开一线血痕。
他没退一步。
那一刻,整个世界失声。
她从没见过他这样——不穿西装,不带冷意,连呼吸都是野兽般的吼。
可他终究还是倒下了。
失血过多,陷入昏迷。
送医途中,手里沾满血的林蔓抓着医生的手:“救他。
他不能死。”
没人听她说话。
没人看她眼神。
所有人都在忙。
只有权深,闭着眼,像在沉睡。
身上的血还在流,像不愿停下的执念。
她撑着站在走廊,颤抖着给权氏旗下所有医院、董事、私人医生打电话,语速快得像失控。
“你听到了吗?
是权深。
他受伤了。
你们谁能救他,我什么都给。”
从未如此清晰。
自己其实一直在等这一天——不是他出事,而是自己再也无法否认。
这个男人,从来不是“掌控者”。
他是那个,在最黑的夜里替她挡下刀的人。
情绪崩坏的那一刻,嘴唇咬到破裂,喉咙发不出声。
她只是坐在那里,手里紧握他沾血的衬衫角。
胸腔里所有的理智、逻辑、自尊、筹码,像纸一样碎了。
她第一次,彻底承认。
自己,真的怕他死。
8 失语真相清晨六点,走廊尽头那间ICU病房亮着灯。
门外是长长的白色椅子,空气冷得像早春的瓷器。
医生说,他醒了,但失语。
子弹划伤了颈部神经末梢,声带受到压迫,至少暂时无法发声。
站在门口,脚底像钉住,动不了。
玻璃内的他靠在病床头,右手还输着液,左手缓缓移动,一笔一划地在笔记板上写字。
笔尖与纸面摩擦的声音穿透玻璃,轻到几乎听不见。
“进来。”
护士轻声开口。
推门而入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