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深抬头看过来。
眼神清醒,带着某种缓慢燃起的东西。
坐在床边,沉默了很久。
病房里只有仪器运转的嗡嗡声,像一条断续的气流,在空气中流转。
他将板子递过来,纸上只有三个字:“你没事?”
指节握紧,那瞬间,所有情绪像从喉咙倒灌进心里。
轻轻点头。
他又低头写:“对不起。”
下笔顿了一下,笔尖在“起”字最后一划抖了下。
不知是手不稳,还是情绪乱。
字迹偏斜,但每一笔都像压在心口。
他还写:“别走。”
看见那两个字时,脑中突然闪过之前每一个画面——权宅走廊尽头,他低声说“你可以走”,病房里他沉默接过媒体的问题不作解释,还有游艇会那夜,他用身体挡在前方时没有任何犹豫。
原来从头到尾,他都没想放她走。
只是太克制,太安静,以至于让人以为那不过是一场计算。
手伸出去,握住他颤抖的指尖。
冰凉,却有力。
他缓慢地眨了一下眼,像一声静默的呼唤。
“我在这儿。”
开口的一刻,声音轻到几乎只有空气知道。
他没反应,但指尖收紧了一分。
低头,眼泪终于落下。
不是崩溃,只是安静地落下。
像终于,允许自己心疼一个人。
9 纸上的爱夜里十二点,病房走廊的灯亮着,一直没关。
窗外无风,却有种冷飕飕的感觉从地砖缝里升起,沿着脚背爬上来。
权深醒来两天了,恢复得比预期快得多。
今天,医生说,他能开口了。
不是一句完整的话,而是“声带部分恢复,短句可以发声”。
手里的水杯不知握了多久,温度早就凉透了。
走进病房时,他正侧身坐着,床头的灯没开,只开了一盏暖光落地灯,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听见脚步声,他转头看来。
黑眸无波,却多了某种等待的意味。
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坐吧。”
那一刻,世界像被针尖扎破,失声的沉默被一针捅破。
指尖攥紧,沉默比任何语言都要密实。
他抬起手,从床头柜取出一叠纸。
放在掌心,递来。
第一页写着:“对不起。”
第二页:“你看到的,并不是真的全部。”
第三页:“合约,是我签的。
你父亲的债,是我替他还的。
你能留下,是因为我挡住了你继母的安排。”
字迹极稳,墨痕却像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