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一定会生气的。
宋南音呆愣的盯着被风刮在玻璃上的透明水珠,打开窗户,轻柔湿润的细风扑了她满脸。
随即忽然脑袋短路似的,喃喃道。
“外面下雨了。”
说完才意识到这是一句不能再废的废话,磕磕绊绊找补。
“我的意思是、是……”
是什么?她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啊?
周妄川沉默两秒,语气有几分荒唐:“怎么,让我记得打伞?”
“对!”宋南音立刻应下,小脸尴尬地拧成一团。
“……你记得打伞。”
可是转念一想周妄川哪用着打伞,出行都是超跑,车篷一合,刀子都下不进去。
又过了大约十秒,宋南音都快等红温了。
周妄川低低的轻笑才从那头传来。
嗓音清晰得像就在她耳边,隔着电话线将宋南音窘迫的样子尽收眼底。
雨滴打在玻璃窗,蜿蜒出大片潮痕。
他玩世不恭的调子携着夏风一齐向南音吹来。
“明天几点?”
翌日,清晨八点。
周蕴庭前去机场接周老爷子。
宋南音原想跟着一起去,但周蕴庭说有他的秘书作陪,贴心地让她多睡一会。
宋南音还是比较开心的,她总是为周蕴庭话里的细节带上滤镜。
不过醒了也就再睡不着,干脆躺在床上,边翘着二郎腿晃悠边等司机过来接她。
大约十分钟后,刘婶在楼下招呼她。
“宋小姐,车来啦!”
宋南音下去一看,发现来的人并不是家里的司机。
银色流线型超跑车头前——周妄川散漫倚靠着。
身着黑色连帽衫,拉链松松垮垮只拉到腹间。
里面的白色短袖领口露出一小截冷白的锁骨,肩宽腰窄,身量极高。
指尖夹了一支烟,盛夏清晨的雾气散的差不多了,烟雾随着西南风渐渐隐没。
见到她来,也没吭声,像是随意将身前拿着烟的手移到另一侧。
宋南音微怔,磨磨蹭蹭走过去。
“……是小叔叔让你来接我的吗?”
周妄川垂眸灭掉烟尾,转身走向驾驶位。
“上来。”
话温比这晨风还要冷些。
“……哦。”
那就是了。
她有些局促地坐在副驾,眼神安分地没有乱看。
即便不乱看,目光所及的车身皆用碳纤维打造,给人冷色调的未来朋克感。
如果没记错,这是她第一次坐周妄川的车。
车内萦绕着极浅的甜薄荷味道。
她还未仔细分辨味道,视线中倏地出现一只修长好看的手——
掌心里乖乖躺着一颗绿色的薄荷糖。
“醒醒脑?”伴随着糖的出现,发出的调子懒慢模糊。
宋南音这才注意到,他的嘴里已经噙了颗薄荷糖。
怪不得没怎么闻到烟味。
她犹豫了一下。
起太早脑袋确实有些昏昏沉沉的。
然后飞快伸手,想机敏地叼走这颗薄荷糖。
下一秒,周妄川忽然掌心合拢,一翻,手背向上,露出虎口的那颗小痣。
他的手特别白,痣的突兀就像在洁白的宣纸上点上去的第一滴墨。
随着他的动作,劳力士黑色手表从劲瘦的腕骨滑落几分。
像和她在玩什么猜对了有奖的游戏。
“……”就知道会这样。
然而来不及反应,宋南音的指尖猝不及防戳到他的骨节。
皮肤很凉,但似乎又烫到她。
宋南音立马收回手,小声哼哼:“无聊。”
女孩撇过头,气鼓鼓的腮帮子满是胶原蛋白,有些蠢得可爱。
周妄川弯唇。
“说谢谢就给你。”
当她三岁小孩?糊弄谁呢?
她也没有很想吃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