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郁别云清珩的其他类型小说《朝堂全员恶人,我女扮男装做善事郁别云清珩》,由网络作家“江小十”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郁别抬起浓长的眼睫,声线温静吞然,“我没对道长起不敬的心思。”她觉察出了珩止道长的身份必定不俗,于是伏低做小。她媚上是好手,凤眸里尽是乖顺,温良无害的叫人想可心的疼。丁肃看在眼里,心中啧啧,他从低位走到内侍大总管的位置,凭的是揣测上位者的心,他此时了解了璋王为何对郁别多加纵容。把郁别这样的人放在身边是一种享受,云霞之貌配上一颗谦微之心,他私下纵使再狐假虎威也无妨。云清珩的视线则越过郁别,落在她身后花窗外的竹林里,碧花亭亭雾蒙蒙,青竹影里见侍儿,他道,“你若真想留在我身边修行,便随着吧。”他想起郁别身上的异香,是他想不透的怪异,干脆放在身旁探寻,就当找个趣。“珩止道长有颗善心。”郁别站立起身行拱手礼,真情实感地喟叹道,“是悲悯众生之人...
《朝堂全员恶人,我女扮男装做善事郁别云清珩》精彩片段
郁别抬起浓长的眼睫,声线温静吞然,“我没对道长起不敬的心思。”
她觉察出了珩止道长的身份必定不俗,于是伏低做小。
她媚上是好手,凤眸里尽是乖顺,温良无害的叫人想可心的疼。
丁肃看在眼里,心中啧啧,他从低位走到内侍大总管的位置,凭的是揣测上位者的心,他此时了解了璋王为何对郁别多加纵容。
把郁别这样的人放在身边是一种享受,云霞之貌配上一颗谦微之心,他私下纵使再狐假虎威也无妨。
云清珩的视线则越过郁别,落在她身后花窗外的竹林里,碧花亭亭雾蒙蒙,青竹影里见侍儿,他道,“你若真想留在我身边修行,便随着吧。”
他想起郁别身上的异香,是他想不透的怪异,干脆放在身旁探寻,就当找个趣。
“珩止道长有颗善心。”
郁别站立起身行拱手礼,真情实感地喟叹道,“是悲悯众生之人!”
一下夸出了无边际,偏他眸色清灵做不得假,竟是真心说出的话,云清珩稀奇极了,“你离我近些。”
郁别怔了怔,下意识听从,小步走至他跟前,迷惘着一张姝秾靡冷的脸。
云清珩掀起眼睑,头一次细致的端看她,“你是第一个由衷觉得我有颗善心的人,从哪得出的论断?”
从哪得的,郁别从妖怪那得的。
她也稀奇,珩止道长还是一个不理俗名的人物,滔天的功德都换不来一个真心的赞称吗?
“他们是有眼不知真菩萨。”
郁别话说出口后想起他是个修道的,忙换了说辞,“他们是有眼不识真神仙!”
云清珩缓缓笑开来,雪韵之华,宝相外宣,“留下吧。”
............虫母光环剩余时间:10天。
随着郁别和云清珩接触时间越来越长,惩罚时间以几乎两倍的速度减少。
她在这太初观也越待越腻烦,太安静、太无趣了,这里的下人个个都是闷葫芦,问一句答一句,其余的半点不开口。
珩止道长并非每日都在竹林居,三天离开一次,她估算比对,发现正对应着三天一次的朝会。
为了尽早结束这闷然乏味的修道日子,她抢了丁肃的活,在云清珩写字作画时待在他的身侧给他磨墨。
郁别太殷勤,靠的太近,云清珩不可避免的闻到丝丝缕缕的馥郁甜香。
他将手中紫豪笔搁在玛瑙笔架上,侧首看郁别,语调清平,“你是故意的?”
婢女捧了鎏金鹤纹的盆过来伺候云清珩净手。
郁别弯下腰,穿着的青色衣袍是丁肃命人按着她的身形赶制的,很是修身,可以清晰的看见其细窄的腰身弧度。
她接过另一侧婢女的锦帕,亲自为云清珩擦干手上的水,莹润的手指好似不经意地触碰到他的手背。
动作被她特意放的很缓,增加难得的肢体接触时间。
虫母光环剩余时间:9天。
“我没侍奉过人,不懂其规矩,可是我哪里惹了道长的厌?”
郁别轻声问道。
她仿若难过地垂下首,从云清珩的视角可以看到她挺秀清瘦的下半张脸,唇色润泽,再往下就是一截修美的脖颈。
“装傻充愣。”
云清珩抬起放置在郁别掌心的手,停在她的下颌,轻轻往上一拨。
郁别没有抵抗,顺势仰起脸,眼尾上挑,笑盈盈地说,“我听不懂道长在说些什么。”
云清珩睨了一眼丁肃,丁肃心里涌起波涛骇浪,领着书房内的婢女退下,他悄悄地给了郁别一个怜悯的眼神。
他可不信圣上会宠用一个男子,一个风流纵欲的男子。
丁肃不信,郁别也不信,道长淡漠的好似没有人的情欲。
“你明知道你身上香味的怪异。”
云清珩不紧不慢地出声,“你认为我会忍耐。”
“可是世上没有人配我忍耐。”
睥睨而下的目光叫郁别不寒而栗,她想逃离,冰冷的手掌却往下抚弄着她的后颈。
他的手还带着水的凉气,被他触碰到的柔软肌肤激起一片潮红。
郁别是个欺善怕恶的人,所以她在笃定云清珩为善人后,胆子才愈发大,竟然敢行撩拨之态。
她如今当真后悔了,脊骨发颤着,秀纤的眉往中间拧,哆嗦道,“道长......,我错了。”
“嗯。”
云清珩往后坐在圈椅上,手掌略微用力,郁别便跪坐到了地上。
“好孩子,跪直些。”
珩止道长的嗓音称得上平和,可郁别升腾起阵阵窘迫难言,好孩子?
她二十有一,道长又能比她大多少,他瞧着也才二十五六。
保养再得当,道长也最多可能三十出头。
岳峙渊渟的威仪气势让郁别不敢稍动,默默跪直身子。
跪了不过几刻钟,郁别就有些捱不住,她抬头,发现云清珩正翻看着一本古籍,半点目光都没停驻在她身上。
“道长,我已悔过。”
郁别带着颤音。
“起来吧。”
云清珩把书合上,起身从书架上拿了一本常清静经递给郁别,“常能遣其欲,而心自静,你也该学些你兄长的风骨。”
郁别的嫡兄是维隆十四年的状元郎,初封从六品翰林院修撰,调至圣上面前行经筵讲官之责,乃是天子近臣。
后被调到工部为掌实权的从五品员外郎,在朝中赞誉颇深,深受圣上信任,他的仕途是任何人都能分辨出的坦荡通天路。
郁别的嫡兄是山上松鹤,人人尊爱,她是路边野蒿,人人唾弃。
“是。”
郁别愣怔了会,方才垂眸接过道经。
她魂不守舍般的离开书房,连腿部的胀痛都忽略了。
她脑海里一遍又一遍的浮现珩止道长疏冷的眸光,明明没有情绪,可郁别就是觉得里面有鄙夷和蔑视。
丁肃目送郁别神情恍惚的脚步踉跄离去,心口都快跳到嗓子眼了,莫不是当真成事了!
可圣上也未叫水呀!
片刻过后,书房里传出圣上的吩咐,“备冷水沐浴。”
看来没有成事,但被郁别勾的起了兴。
隔着一扇门,丁肃也恭敬地躬身行礼,“是,圣上。”
踌躇后丁肃问道,“圣上可要唤人,或者遣人教教郁别侍寝的规矩?”
丁肃不得不佩服,郁别的本事当真大,圣上清心寡欲好些年了。
他是不是得回宫找几个熟通男子间交/欢的司寝嬷嬷或太监?
“不必。”
圣上道。
==========ps:1.男主会为一时口嗨付出巨大的代价,后面死命追妻。
2.男主三十一岁,比小别大十岁。
郁离这回没跟以往一样只顾着诉委屈,反而真心的和她这二哥商量起了事情。
郁别给的提议不说多好,但也叫人寻不出错处来。
“二哥聪颖,可惜早早被黄氏断了科举路。”
郁离惋惜地喃语,“不然二哥不会比大哥差。”
私底下她不愿意唤嫡母为母亲,只称呼她的姓氏,二哥和她都受过黄氏的搓磨,二哥还好些,不过是引着养恶习。
但她是实实在在的受规矩,黄氏喜欢端着她慈悲的假面,说女儿家的一手绣活最要紧。
她才六岁就不得不挑着灯绣花样,一双手常年见不得好,到了快议亲的前两年才叫人把她的手养回来。
大哥,郁别端起茶水喝了一口,又想起了珩止道长的那双眼眸。
情绪不显,却那样的冷凛,是习惯在云端之上的俯瞰。
任务三失败,现下发惩罚光环。
本次惩罚光环为病若西子光环,惩罚时间一个月。
病若西子光环:您叫人怜,让人悯,您病弱又无助,请您要小心......您身上加持的惩罚光环:虫母光环(6天)、病若西子光环(30天)。
“咳!
咳!
咳!”
郁别兀然侧偏过身子,用袖子掩住半张脸。
她好似被凭空抽去了一股生机,浑身虚弱的厉害,脊背都撑不住地往下坠。
妖物!
真是妖物!
郁离惊然之下摔了手中的茶盏,“二哥!”
文娥忙不迭地扶着郁别,却发现掌下的瘦削身体在此不住地轻颤,“二爷!”
“快去唤府医!”
郁离离座,急慌地叫人。
郁别眼神都快溃散了,冷汗出了一茬又一茬,身上黏腻,心里怒不可遏。
“不必。”
郁别强撑着挺直腰身,抬起头,惨白的面色令她诡艳又孱弱,她摇头,“我最近一直病着,总不见好。
午时又忘了喝药,一时眼前发昏,倒是吓着了侧妃娘娘。”
她语气温然平静,郁离心里信了大半,秀美的面上还残留着余悸,“总不见好哪成啊?
王府的府医定比二哥府上的好,还是唤来给二哥诊诊脉吧。”
郁离是浸泡在内宅手段中出来的人,她不禁想,是否是黄氏在二哥幼时下了药。
正在郁别绞尽脑汁的想该如何拒绝时,小齐子来了,弯腰行礼,“奴才见过侧妃娘娘。”
他转身对着郁别谦恭道,“王爷在前院等郁二公子您呢。”
“呀!”
小齐子看清郁别后惊呼出声,“一会儿子不见,郁二公子您怎么成了这副模样?”
郁别忍受着身子的极度不适,耐着性子将先前同郁离说的再和小齐子说了一遍,“......,不必请府医,待我回府喝完药就会好上许多。”
其态堪怜,其形楚楚,小齐子一个断了孽根的人都忍不住心生怜意。
他轻柔着嗓音,“王爷等的急,奴才叫人抬轿来,您宽着心肠就成,王爷那边不会怪罪的。”
郁别这次没拒绝,她真的快走不动道了,“劳烦齐公公。”
小齐子心里瞬间熨帖起来,亲自扶起郁别,“奴才当不得您的谢。”
............璋王听见外头落轿的声音,哼笑一声,娇狂,还真敢坐轿来。
父皇凛冬霜雪般的人物竟也会看中郁别这样除了皮相一无所有的人。
圣上从高台落了凡俗,添了人的几缕劣性,仿佛没有那样高不可攀了。
他是人啊,他不是没有情爱,只是寻常人得不到罢了。
璋王手指一下一下敲着座椅的扶手,他想更大不敬的腹诽,又凭生一股瘆然,他对父皇的畏惧太深,埋在骨子里拔也拔不掉。
小齐子扶着郁别进来,“奴才见过王爷。”
郁别一路上适应了很多,她离了小齐子的搀扶,跟着行礼,“下官见过王爷。”
璋王停了手上动作,眼眸里闪烁过一抹幽深,他状若担忧地皱眉发问,“快坐,这些日子你病了?”
谁家病了不是更憔悴,郁别倒是反添了几分风扶落柳的姿容,难怪惹了圣心。
郁别还没说话,小齐子就替她将之前的一番话说了,十分殷勤。
璋王是真的想笑出声了,小齐子什么性子他哪会不知,在他面前一副卑顺的模样,在旁的人面前性子可傲着呢。
本事大些好啊,大些好!
“下官谢过王爷关怀。”
郁别恭恭敬敬,后惭愧地说,“要不是身子不争气,下官万不敢在王爷府中坐轿。”
她掀起眼脸,眉梢眼角都泛着病态的红,荏弱昳丽。
璋王奇异地心软许多,生得好的很多,好成郁别这样的还真就独一份儿。
可惜呀,本王不好男色。
“本就是本王吩咐小齐子的,含瑛你安心即可。”
璋王勾起唇角,宽慰郁别。
郁别去岁加冠自然有字,含瑛,郁含瑛。
郁别再次称谢,唇色又白了几分,她现在只想回府躺着,太难捱了。
她得去找珩止道长,一个月她万万承受不住!
“离儿和本王感情甚好,含瑛你也算得上是本王的舅兄。”
璋王一字一句都含着亲近之意,“一家子说什么两家话。”
郁别哪称的上是璋王的舅兄,这是明晃晃的抬举。
“王爷折煞下官了。”
郁别起身拱手又行一礼,“下官要不是仰仗着侧妃娘娘和王爷哪有今日的体面。”
“下官愿为王爷肝脑涂地!”
璋王信步而行,亲自搀郁别起身,朗笑出声,“哪里就到了这么重的地步,本王今日唤你前来只不过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郁别面色装作感动,“王爷您说,下官一定会办的稳妥。”
璋王要用她是一件好事。
“把你府中后院养的人都遣散了吧。”
璋王话毕,眼前的郁别陡然间瞪圆了一双凤眼。
郁别是真不解,口吻疑惑,“下官领命,只是这是为何?”
“本王得了消息,佑王笼络了几位御史,打算攻讦你私德不修,违抗当朝官员不得狎妓的律法。”
璋王神情为难,“你是本王侧妃的同母亲兄长,如果你被定罪,本王也会受牵连。”
理由给的正当又合情理,郁别信了,忙做下保证,“下官回府就立马遣散后院的人,并且这段时日安分守己!”
这段时日,璋王眼神耐人寻味,你怕是以后都偷不得半点腥。
夜色黑浓,璋王别苑里到处都掌了灯,这别苑大有来头,是璋王出宫建府那年圣上赐下的,佑王都没有得到。
容貌出挑的婢女们恭顺立在桌案旁,为众位大人斟酒。
璋王脸色不虞地喝着酒,任谁爱妾落了胎都不会有什么好心情,何况这还是诊出来的第一个男胎。
他今年十六,皇族人都是十五大婚,他正妃孱弱,母嫔就在今年年初央着父皇又给他指了一个侧妃和两个侍妾。
可他还是更宠爱底下官员送上的兰侍妾,好不容易有了孕信,到头来却是空欢喜。
如果这男胎生下来就是这一辈第一个皇孙,不论嫡庶他便是长孙,真是可惜呀!
当今圣上是一个清心寡欲的人,只有登基那年宠幸过后妃,同年有了两个皇子,后来侍寝的册子再没记过档。
两个皇子,一个封璋王,另一个封佑王,生了皇子的两位妃嫔升为正三品的贵嫔位,比起其他最末的采女已经足够位高。
“王爷都已经坐在了上首,怎么郁别还没到?”
下面有人疑惑问道。
旁边人用讥讽的口吻附和,“莫不是躺在哪个女子的怀里躺醉了?”
郁别的名声着实不好听,一个喜好美色的奸诈小人。
可这小人寻常还见不得,平日里就窝在他自己的宅子里,沉溺于温柔声色中,今日请花船的清妓,明日请私院调养出的小倌。
难怪二十一的年岁都没有成婚,实在是荒唐,加之曾有大师给郁别算过命,是个克妻无子的命格,传出去后,往日偶尔还登门的媒人就彻底没了影子。
............席间歌舞过了半,妍丽的舞女飞旋着身姿。
门口有了响动,是婢女领着郁别进来,原本还有些嘈杂的别苑霎时间静了下来。
郁别比一般人都怕冷些,外披一件织锦的青色斗篷,她轻仰头,别苑婢女都是伺候惯人的,当即替她解了斗篷。
她今日穿了件玉色莲纹的宽袖长袍,腰间坠着香囊和玉饰,恰似珠光映日华,耀眼姿仪恍若天人。
生生将璋王别苑特意养着的歌妓舞女统统都压了下去。
有人心里咕哝,这郁别怎么偏生是个男子,真是白瞎了这张脸。
郁别对着上首的璋王躬身行礼,言语间尽是真挚歉意,“下官这几日身子不适,今日来晚还望王爷恕罪。”
她并非白身,有一个正六品的虚职,说来也是她那嫡母的手段。
她幼时也传出过聪慧过人的好名声,可嫡母见不得她一个庶子越过嫡子,哪怕有一星半点的可能。
于是嫡母在她十四那年打着为她好的名头用钱给她捐了一个官儿,彻彻底底地断了她的科举路。
每一个捐官都会入了上头的名册,如果没意外,一辈子都不能往上挪一步。
郁别反而松了一口气,她本来也没打算科举,她明面上是男子,实际上她是实实在在的女儿身,没有法子过科举的搜身。
白得一个官儿,她倒觉得很是不错。
璋王端详着郁别,心里思忖,倒是更瘦了一些,瞧着的确生了场大病,珊珊玲玲,清愁万分。
他想着,其实郁别挺适合做一个闺阁女子,仔细的、矜贵的养着。
他甚至带点恶意地凝看起郁别的脸,就算娶了妻子,郁别也担不起一个丈夫的责任,如此滥情,如此弱态。
听说郁别男女不忌?
抬手往下压了压,示意郁别落座,璋王扬起和善的笑,“无碍,你坐下吧,事出有因,本王也不是那等蛮不讲理之人。”
“下官谢过王爷。”
郁别落座,婢女为她斟酒,她手指虚握着酒盏,垂眸盯看着水光波漾的酒水表面。
其实她来晚的原因是她叫下人将的衣裳仔仔细细的用香薰过,又挑了一个味道最浓的香囊配上,一时不查才错过了时辰。
她今日是当真不想来的,那妖怪的惩罚怪异骇人,她怕出了什么差池,受罪的就是她自己。
可仔细估摸后,郁别还是决定来,璋王见不得别人落他面子,她如果以生病为缘由不来,璋王肯定会派大夫去她府上给她把脉。
郁别用帕子掩着口鼻,时不时咳嗽一下,佐证她确实生了病。
坐在她邻座的李大人吸了吸鼻子,“郁二公子今日配的香囊味道怎如此之重?”
郁别转头看向李大人,眼眸羞惭,音色清和,“我近几日汤药不断,周遭都是苦味,来之前怕熏着各位大人,所以用上了味道深浓些的香囊。”
她压低了声音同他说话,两人离的更近了,李大人将其苍白的脸看的一清二楚,凭心而论,这不是健康的肤色,却格外的衬眼前之人。
比起白日,郁别更适合生活在夜间,仿若深夜牡丹幻化成的人形,是森然的艳鬼,让人梦不能安、食不知味。
“好像不止有香囊味,还有一道甜香。”
李大人神情怔松,恍惚说道。
若隐若现,勾的人心发痒,他同郁别靠的越来越近,他想闻得清楚些,再清楚些......郁别扬起一个不带温度的笑,身子往另外一边侧过去,借着案桌的遮掩,用手推了一把李大人,“您吃酒吃醉了。”
李大人倏然间清醒,脸烧红起来,心里大骇,我怎会对郁别起这等龌龊的心思!
“哎......”李大人不敢再往郁别的方向看去,低垂着脑袋,为自己登徒子的行为感到愧怍,“是我不胜酒力冲撞了郁二公子。”
上首的璋王一边吃酒一边赏美人,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他留了几分注意力在郁别身上,眼皮微敛,正好将郁别和李大人的拉扯看到眼里。
哂笑一声,璋王漫不经心地衔着酒盏抿了一口,心里评价道,浪荡轻浮,不堪大用,不过也不惹人厌,当个花瓶摆件似放在身边就成。
想着府中侧妃谈及她二哥时的话,“妾的二哥多情也薄情,他府上来来往往那么多人,最后也没一个人得了名分,偏被赶出府的人还对二哥念念不忘,真是作孽啊!”
郁别忙起身,她两步并做一步走至窗前,支起窗子,任冷风吹在她脸上。
她寄期望于这冷风让她更清醒点,方才突兀凭空听到的话只不过都是幻听。
请宿主正视系统,及时完成任务!
声音再次从郁别脑海里响起,做不得假。
从哪来的妖怪?!
郁别心中又慌又气,随手将案边的碗拂落到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筝儿打帘进来,叫另一个婢女将残片捡下去,口吻担忧,“二爷是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坦?”
郁别脸色沉凝,黝黑眼瞳内有些慌张,抬手挥了挥,极力教自己冷静下来,“我酒喝多了发昏,去给我寻个大夫来。”
她颓然地坐回榻上,心里仍怀着点侥幸,这事太荒谬了!
“是!”
筝儿不敢拖延,亲自去寻。
二爷是女子,不能随意寻大夫,府上有养着一名一家老小身契都捏在手里的大夫,最是忠心耿耿。
大夫到的时候,郁别神情游离,瞳孔都有些发散,像是被什么给惊到了。
可怜见的,配上她那副面孔,真是叫人打心底里怜惜,是个叫人丢魂散魄的玲珑人儿。
“我脑子里仿佛有人在同我说话。”
郁别紧紧盯着大夫。
大夫收回把脉的手,“二爷您身子没有大问题,可能是酒喝多了,歇会就好。”
“还有些心神不宁、恐慌难安,可要老夫给您配上一副安神的药?”
大夫尽责询问。
郁别心中涌起一阵阵的失望,摇头叫大夫离开,“不必了,我自个缓缓就成,你退下吧。”
............还没到三日,妖怪就又出声了。
兰侍妾腹中胎儿已落,任务一失败,现下发惩罚光环。
本次惩罚光环为虫母光环,惩罚时间为一个月。
虫母光环:妈妈!
妈妈!
妈妈!
......郁别卧躺在软榻上,全当没听到,心里却打起了鼓,虫母光环?
她不理解其中意味,但也能觉察出名称中的妖邪味。
果真是个邪物!
她掀眸望向屋内的一个角落,那里悬系着她遣人去佛寺求的佛牌,这妖怪既还能出声,想来这佛牌也是无用的。
难不成得亲自去求?
给郁别按腿的俊秀男子眼神瞬间迷离起来,他吸了吸鼻子,闻到了一股极为甜腻的香味。
他是郁别养着的小倌,外头都传二爷男女不忌,可是二爷养着他这么些天,却从未用他,只是偶尔唤他来捏捏腿,唱唱曲。
他目光停滞在郁别露出的白皙颈部,胸膛里的心跳的厉害,他好似着了魔,入了邪,神志都不清了起来。
搁在郁别小腿上的手,从捏到抚摸。
郁别察觉到不对,一个旋身收腿往榻内侧滚去,斥骂他,“发的什么病?!”
俊秀男子已经听不清郁别在讲些什么,注意力都落在了她那张开开合合的唇上,他跪在榻上,往她膝行而去。
“二爷,二爷!”
他痴痴地唤,神志明显有些不对头,“您身上好香,您养着我,为何不受用我?
您疼疼我吧。”
郁别一脚踹在男子的心窝处,叫他跌下榻。
可一向知情识趣的男子这回真跟发病一样,还再往榻上爬,郁别联想到了那妖怪所说的惩罚。
她抬起袖子,低头细细闻着,除了熏衣的檀香味,再没闻出什么味,“哪有什么味道?”
男子面色泛红,目光濡慕又痴态,说的话语调不分,“很香,很香,二爷,二爷!”
他如今这种情况定和那妖物所说的惩罚有关,郁别几个巴掌甩在男子脸上,又是一脚将他踹下去,然后躲在榻上最内侧,用锦被将自己裹了个严实,生怕有什么味道传出去。
“来人!”
郁别面色难堪,高声呼喊,“把他给我拖下去!”
声音刚落,门便打开,两个小厮就把男子扣押了下去。
筝儿看到郁别这副模样大惊失色,连忙把门合上,脚步踉跄着到榻前,万分惊恐道,“二爷!
可是他冒犯了您!”
郁别不能直说身上发生的诡异事,只道,“冒犯谈不上,只是他好像有些痴症,发病吓到了我。”
她这会儿一心惦记着那闻不到的味道,这个妖怪说惩罚时间有一个月,这一个月她都得带着这诡异的香味吗?
“去准备一些味道深重的沉香。”
郁别吩咐筝儿。
筝儿对着没有缘由的命令也没有开口问,当二爷对那男子的行为犯了恶心,要用香味压上一压。
............一心向善系统开口,此香味为虫母光环自带,时效一个月,对男女都有用。
郁别因为这几日的忧心忡忡,面色更加苍白了些,透着一股子伶仃清绝。
她是真怕了,现在屋里就她一个人,连筝儿都叫她在屋外候着,生怕被这香味勾出痴病来。
心理畏惧更加上几分,神鬼之道果然恐怖!
她头一次同着妖怪交谈起来,低声细语,扮足了可怜,“您到底有什么目的?
这个惩罚叫我怎么见人,今日璋王派人传话,明日晚间要在别苑请吃酒,我如今哪敢去?”
“可我这个身份要是得罪了王爷,能得到什么好果子吃?”
郁别缩在锦被里唉声叹着,凤目下垂,抿着唇。
宿主可以用心声同我讲话。
系统的目的早就跟宿主说了,引导您一心向善。
只要宿主完成任务,系统并不会为难宿主。
宿主的猜想是对的,用味道浓的香味可以遮掩一二,只要不是离得太近,出不了大问题。
郁别沉了面孔,内心冷笑连连,这妖怪还是个善妖,莫不是从西方佛土来的。
渡她从善,最后是不是要她剪了头发去做姑子!
手指太过用力以至于指尖发白,她从未有过做一个善人的念头,她只想着等璋王有朝一日成为太子甚至登基为帝王后做一个大奸臣。
她想享受滔天富贵,她自私、阴狠,寻遍每一个心窍都找不出一点善心来。
佛牌不行,那就请道家做法事,再不行就去寻偏门的神婆!
屋里熏了浓香后,郁别叫人唤了外院的左管事。
她眸色幽深,修长手指敲着案桌,对着恭立在屏风外的左管事开口,“你这我有件要紧事叫你办。”
“二爷吩咐!”
左管事弯下腰。
“你去给我寻个道法高深的道长来做法事。”
郁别嗓音顿时冷冽下来,“要多少钱就去账房里支,不要随意糊弄我找个只会假把戏的!”
左管事愣住片刻,腰弯的更下,“是,二爷!”
主子的阴私事他还是少知道的为妙。
季秋的最后几天,草木凋零,败叶凌乱。
郁别回到自己住的厢房,筝儿在给她整理着衣袍,都是丁肃叫婢子近些天送过来的。
各式各样的襕衫、直裰、袍衫,素缎、妆花缎、织锦缎的料子都有。
“二爷,您瞧着面色不大好。”
筝儿搁置下手头活计,扶着郁别忧心关怀道。
郁别垂眸看着手中的常清静经,蓦地将它扔在地上!
“我们走!”
她眉眼间沉郁重重,带上几分哀艳,“这太初观我再也不会踏足一步。”
虫母光环惩罚时间还有九天,这九天她窝在府中不出门就好,作践自己干什么。
这劳什道长明显认识她嫡兄,恐怕还关系匪浅。
只要想到嫡兄知晓她给人做磨墨小厮的事,她就堵心透顶!
筝儿心中欢喜,二爷终于要回府了,她十分不喜欢待在太初观。
那个叫丁肃的下人还派婆子来教她规矩,说怕她冲撞了他家主人。
二爷宠她,她何曾受过这个委屈,但瞧二爷整日随在珩止道长的后头,隐隐有真栽在他上面的意味,她到底没将委屈说出口。
主仆二人连东西也不收拾就匆匆离开了太初观。
云清珩得知后垂看着丁肃手中的常清静经,慢然吐字,“气性倒大。”
“是郁别不堪教化。”
丁肃胖脸带怒,“连御赐之物都敢丢弃!”
“插个人在他身边,盯着他。”
云清珩并未生气,伸出白净修长的手将道经归至原位。
云清珩将郁别看得很透彻,她是一个简单的小人,趋利拜权是她的天性。
她此生最为嫉恨的人有两个,她的嫡母和嫡兄。
嫡母假慈悲真狠毒,嫡兄是个好的,可惜太好,压的郁别永无出头之日。
圣上对郁别太不同,丁肃这个多年服侍的人看得分明。
丁肃想抬头瞧清圣上的神色,可皇权巍峨,他不敢,“是,圣上!”
他得好好挑个人了。
............郁别回府当晚魇了梦,害了病。
她脸上沁出红晕,濡湿的几缕长发蜿蜒在她的侧脸上,映得她肤色愈加净白无血色,谲丽的骇人。
她整个人陷进锦被里,嘴里呢喃,“个个都......不屑一顾......”郁别的手从锦被中挣扎出来,腕骨纤瘦伶仃,可见青色脉络,手心还牢牢抓着一个香囊。
筝儿心急火燎地派人寻大夫,“把田大夫找来,如果出了差池,仔细着你们的皮!”
筝儿自己把郁别半抱在怀里,用浸了水的布帕给她降温,低声哀哭道,“二爷您莫吓筝儿!”
田大夫一把年纪跑不快,是小厮背着来的,被放下时眼花腿颤,缓了几息才给郁别把脉。
“二爷是得了风寒,好生吃药就成。”
田大夫写下方子给小厮,他对筝儿意有所指的说道,“二爷身子弱,旁的药先停一停,该好好养养了。”
抑制女子身体发育的药能是什么好药,只会糟践身子。
哎,田大夫心里长叹一口气,高门大户的腌臜勾当。
筝儿连连点头,“听大夫的,二爷身子最重要。”
半个时辰后,田大夫亲自看着药煎好端来,筝儿服侍郁别服下。
一通折腾下来,二爷总算在后半夜退了高热不再梦魇。
翌日郁别清醒的时候,身子都好像散架了,她倦怠地倚在床榻上。
半晌后她垂眸看着自己掌心的香囊,味道是太初观的寒香,她轻声讥讽道,“我自己还挺警惕的。”
筝儿听见响动,领着两名婢女进来伺候郁别盥洗换衣。
郁别仍然没叫她们近身服侍,自个穿了衣裳,湖蓝底的玉绸袍衫,戴回了沉香味的香囊。
一名婢女边动手将帏帐用金钩收拢好,边问道,“二爷,您病还未好全乎,早膳内厨房做了杏仁豆腐羹和山药粥,您想摆在何处用?”
“我懒的动弹,就摆在正屋里头。”
郁别回道,随即她看向那名婢女,“我和筝儿这些日子不在,可有要紧事发生?”
婢女思量片刻后方才恭慎答道,“侧妃娘娘寻过二爷一次,得知您不在后留话,叫您回来后派人遣个消息给她。”
“还有户部的正五品郎中李大人,他三日前送来一堆重礼说是歉礼。”
郁别此刻说话带着点病中的鼻音,“侧妃娘娘那里马虎不得,等会叫左管事派个机灵点的人走一趟。”
她后又尾音拉长,呵笑了声,“至于李大人的歉礼,就收好礼单册子入库房吧。”
内厨房的人摆了膳到正屋平榻上的紫漆小几上,郁别盘腿坐着,捧着杏仁豆腐羹慢慢吃。
“在太初观我得端着姿仪,还是自个府上舒坦。”
暖光攀着窗柩照进来,她暖和了不少,心绪平稳下来,琢磨出了几分惬意,筝儿附和应道,“可不是嘛,二爷可想听曲儿?
听说莲坊的夏公子练了新曲儿。”
她打算乘胜追击,把珩止道长从二爷心里彻底给踹出去。
二爷只要欢悦开心就好,珩止道长那样矜华位重的人,只能叫人伤心。
郁别没拒绝,她也想寻乐子了,“他的身价我记得不低,备多些银子,请他到府上小住一段时间。”
“好嘞!”
筝儿领了话。
临近傍晚时,一顶小轿抬了莲坊夏公子入府。
“羞人无语,背着灯儿......”夏公子侧坐在平榻的一小角,横抱一把螺钿琵琶,唇齿轻开。
柔润清愁的一张面孔,唱的却是艳曲。
“我上次请你过府,你还是清倌,如今可上册许过人了?”
郁别靠在引枕上,身上半搭着一条盖毯,嗓音挟问。
莲坊的规定,清倌不唱艳曲。
夏公子摇头,将怀中琵琶放到小几上,目光凝落在郁别身上,语调暮沉,“快了,奴的年纪大了,妈妈叫奴尽快打出名声后再上册。”
二爷姿貌昳丽,性子不算太坏,已是他能攀上最好的恩客。
“唱曲吧。”
郁别慵懒松弛地阖上目,“别败了我的兴致。”
“是,二爷。”
夏公子捧回琵琶唱起来,婉转惑人,“语颤声娇惊又喜......”后换了曲子又唱了几首,他发现二爷睡着了。
夏公子闻着屋内的药味,病中的确多眠,他把琵琶另放,妥帖地把二爷身上的盖毯往上提了提。
他目光放肆起来,二爷的脸真小,生得又好看,濯濯芙蕖动心弦。
他干脆跪在了脚踏处,视线细细地描绘二爷的每一处五官,其实二爷的一双眼才是顶漂亮的,冷着艳着,踩着人心坎长。
二爷今日为何熏了沉香?
他分明记得二爷不爱熏香,他细嗅会儿,发现还有一股极淡的甜香,真好闻。
他素来谨小慎微,此时却大着胆,偷偷将自己的手覆上二爷的手,嗓音轻之又轻,“二爷,您可会去点我的头一夜?”
郁别只不过是闭目小憩而已,她无奈睁开眼,左手抚上夏公子的眉,他的眉是天生的细长秀灵,他的愁态美韵皆在此。
“我非良人,你不该看皮相,该去寻个可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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