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陈塘”,是他在朝歌太庙跪了三日,从天帝使者靴底碾着的玉简上拓下来的。
帐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是殷氏惯常的环佩轻响。
李靖迅速合上玉匣,指腹却在蟠龙眼睛上烫出红印——那符篆竟能灼伤人仙混血的躯体。
帐帘掀开时,殷氏手中的琉璃灯映出她眼下的青黑,鬓边那朵红绒花蔫在簪子上,正是哪吒三年前用混天绫边角料编的。
“你又要拿锁仙箓对付他?”
殷氏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像淬了冰的刀,“他今日在城头站了六个时辰,脚踝的莲叶裂了三片,你当娘看不见?”
她忽然瞥见李靖搁在案上的手,虎口处三道锁仙箓灼痕新结了痂,和哪吒腕间的裂纹竟一般长短。
李靖别过脸去,视线落在帐角悬着的银铃上——那是哪吒满月时,殷氏求遍陈塘关百姓,用百家银打的平安铃。
如今铃身蒙着灰,唯有铃舌还泛着微光,像哪吒每次看见母亲时,眼底藏着的那点未灭的星火。
“朝歌传来消息,”他声音发涩,“截教余孽在东海祭炼天妖幡,需用生魂万数……而天帝说,唯有哪吒的神力,能引动魔丸本源的天劫。”
“所以你要拿亲儿子当诱饵?”
殷氏突然抬手,琉璃灯摔在地上,灯油泼在玉匣上,竟发出“滋滋”的青烟。
她弯腰去捡滚到李靖脚边的红绒花,指尖刚触到花瓣,玉匣表面的锁仙箓突然爆发出金光,将绒花边缘灼出焦洞。
“你看!”
她举着残花,声音发抖,“连神仙的符,都容不得孩子给娘的一点心意!”
李靖猛地站起身,甲胄带翻了案上的兵书。
烛光里,他看见殷氏发间有片极细的莲瓣,定是白日里替哪吒整理衣襟时沾上的——那孩子总说莲藕身不怕脏,却不知每次娘亲替他擦拭时,都能看见莲茎缝隙里卡着的血痂,都是为了陈塘关百姓熬出来的。
“夫人可知,三年前斩龙台一战,”李靖忽然压低声音,“天帝早就在哪吒的莲藕身里埋了锁魂阵?
太乙真人那七十二节莲藕,每一节都刻着天规咒文,一旦神力超过三成,便会引动天雷……”他顿住,看见殷氏的脸色在瞬间惨白,“这就是为何,旱魃越盛,哪吒的身子越碎。”
帐外突然传来兵器落地的脆响。
李靖手按剑柄冲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