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伸手想要触碰，小火焰却化作光点钻进莲籽。
殷氏忽然明白，儿子是将魂魄分成了千万份，藏进了每一滴甘霖、每一片莲瓣、每一粒种子里。
只要陈塘关的百姓还在，只要他们的念想不灭，她的哪吒，就永远不会真正消失。
天罚后的第一场雨，就这么毫无征兆地落了下来。
雨水冲刷着城墙上的焦黑莲瓣，每一片都在雨中发出细碎的清响，像哪吒在云端哼着的、不成调的童谣。
殷氏望着远处冒芽的田地，忽然想起儿子说过的话：“娘，就算天要旱死我们，我也能从骨头缝里榨出水来。”
原来他真的做到了。
用自己的魂魄做水源，用崩解的身体做种子，在天规的裂缝里，种下了一片永不干涸的莲田。
而她和李靖，终将在这莲田的阴影里，等着那个踩着风火轮、挥着混天绫的少年，从雷火中归来，继续闹他的天，逆他的命。
雷雨中，太乙真人的云辇渐渐远去。
真人望着手中半片焦莲，忽然轻笑：“当年在女娲宫看见这孩子踢翻宝莲，便知他是天规的劫。
如今看来，这劫，才刚刚开始呢。”
莲瓣上，“逆命”二字正被雨水冲刷得愈发清晰，像极了哪吒眼中，永远烧不尽的光。
第八章·血雨红绒天罚之雨冲刷城楼时，殷氏正跪在瓦砾堆里捡拾哪吒的残片。
混天绫的红鳞嵌在砖缝中，每一片都映着她苍白的脸，像儿子临走前留给她的千万面镜子。
她指尖抚过鳞面上的焦字，“娘，别怕”四个字已被雨水洇开，却在触碰到血迹时突然清晰——那是用他的魂魄火写成的，永远不会褪色的誓言。
“夫人，您看！”
王甲捧着个陶碗跑来，碗里盛着刚从护城河打来的水，“井水干涸三年，今早却突然涌出清泉，水色荧蓝，还漂着细小的光点！”
水珠从他甲胄滴落，在地上溅起的涟漪里，竟浮现出哪吒踏风火轮的剪影，转瞬即逝。
殷氏伸手蘸水，凉意渗进掌心的瞬间，她听见了儿子的声音——不是出声，而是无数细碎的画面在识海里炸开：三岁时他蹲在藕塘边，把莲蓬往她怀里塞；七岁斩龙归来，混天绫上的血珠滴在她新做的红绒花上；昨夜在城楼，他崩解前最后一刻，把魂魄火渡进她鬓间的残花。
“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