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页上，墨迹晕染开一行此前被刻意遮掩的记录：患者：许美玲（林振声配偶） 症状：双相情感障碍（躁狂期） 主治医师：苏文茵 备注：2009年3月12日，患者病情恶化，出现攻击性行为，丈夫林振声受伤……3月12日。
——林旭父亲自杀的日子。
——也是程夏父母离婚的日子。
程夏的呼吸几乎停滞。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林旭的CT片上会有母亲的签名，为什么父亲每次听到“青山医院”都会沉默地掐灭烟头。
她母亲，曾经是林旭母亲的主治医生。
而林旭父亲的死，或许根本不是自杀。
与此同时，篮球场上林旭的球衣被汗水浸透，手腕上的住院手环在阳光下刺眼得像是某种耻辱烙印。
许嘉然站在场边，指尖转着一枚银色U盘，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
“你猜，程夏要是知道她妈妈当年差点害死你妈妈，还会不会用那种怜悯的眼神看你？”
林旭的篮球狠狠砸在篮板上，弹回的瞬间，他的视线越过人群，正对上图书馆窗口程夏苍白的脸。
6 碎在雨夜里的星空瓶程夏站在林旭家门口时，雨已经下得很大。
她手里攥着那张从图书馆偷出来的病历复印件，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门铃按到第三次时，里面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紧接着是女人歇斯底里的尖叫——“滚出去！
你们都想害我！”
门开了一条缝。
林旭站在阴影里，衬衫领口沾着血迹，左脸颊有一道新鲜的抓痕。
他的眼神在看到程夏的瞬间凝固，随后变成某种冰冷的防备。
“你来干什么？”
雨水顺着程夏的发梢滴落，她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
屋内的哭喊声骤然拔高，伴随着家具翻倒的巨响。
林旭猛地回头，程夏趁机推开他冲了进去——客厅里，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正疯狂撕扯着墙上的照片。
玻璃相框在她脚下碎成尖利的残片，而程夏的视线死死钉在唯一完好的那张上：年轻的苏文茵站在青山医院的樱花树下，身旁是微笑的林振声和……自己的父亲。
“妈！”
林旭冲过去抱住女人，却被她狠狠咬住手臂。
鲜血顺着手腕滴落，女人抬头时，程夏终于看清了她的脸——许美玲。
那个在病历记录里差点杀死丈夫的病人。
那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