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地一声,卫迟言从床上滚落。
他惊恐地磨蹭着往后退,撞倒了凳子上的碗。
药汁淋在下半身,如同失禁。
我没见过他这种神态。
印象中卫迟言永远是清冷俊雅,是京都闺中女子的梦里人。
可我已经记不太清了。
反倒是他举起屠刀挥向我全家的凶煞模样刻在了脑子里。
不死不休。
5晚上,卫迟言发热不退。
迷迷糊糊一直叫着我的名字。
我坐在床沿往他嘴里灌药,突然被他攥住衣袖:“昭昭别走……”药晃到我的手背,我嫌恶扳开他的手指。
忍不住冷讽:“夫君当初送我去别院时,可没这般不舍。”
可惜,他听不见。
卫迟言这场病耗了许久,我便找些闲事做。
在院中埋下第四坛梨花白时,他彻底‘醒’了。
“昭昭,心竹……在哪?”
我回过头,看到卫迟言坐在轮椅上,神情小心翼翼。
三日前他自废双腿。
痛哭流涕说要为孩子赔罪。
“昭昭,我都明白了。”
他眼底泛着血丝,“那时你难产,我正在书房作画……”我不懂画也不喜欢。
自小家里人都说我性子顽劣,静不下心。
那时我常闹着卫迟言出去玩。
被罚骂他就笑着给我带点心,“没事,也不是谁都爱书画的,你这样就很好,我挺喜欢的。”
后来好几次我再找卫迟言。
远远就看见他和齐心竹在亭下挨着头聊诗词歌赋。
头一回理解了,他真喜欢时眼里不是那样。
为此我努力了五年。
换来包裹蜜糖的砒霜。
我掸了掸裙摆沾的泥土,“夫君怕是魇住了,该回去喝安神汤了。”
转身时,身后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
卫迟言从轮椅上摔下来,拖着身子爬向我。
我有些晃神,只可惜那青石板上没有蜿蜒的血痕。
“我会赎罪的……”他抓住我裙角的手青筋暴起,“昭昭,对不起。”
我弯腰触到他眼角的湿润,温热的。
真稀奇真荒谬……“太晚了卫迟言。”
我抽身离开。
这天晚上,齐心竹咽气了。
我只看到瓮边,卫迟言半张脸都隐在黑暗里。
眼前就炸开一道白光。
6刚有意识睁眼,听见一声闷响。
我扯下盖头,有些没反应过来这场面。
卫迟言拿着喜秤站在桌边,注意被门口吸引。
视线相接的瞬间,齐心竹娇美的脸上全是慌乱。
我心一沉,故意勾唇笑了。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