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地。
白煜松还留在这,或许想挽留,但更多是在和执念做抵抗。
嘈杂声一片,他的手机铃响得细微,却打破了我们的沉寂。
我撇了眼,不出意料是李秘书,白煜松失联太久,胡闹也到了时限。
果然,他这次没再挂断电话,而是三言两语交代完了事宜。
“小念,真的不跟我走吗?”
我仰起头,目光细细描摹这张纠缠十二年的脸庞,露出他追逐以来的第一个笑,“白先生,一路顺风。”
他眸子暗了暗,勾出个苦涩的笑。
“没关系,我们会再见的。”
篝火闪烁,他在欢笑声中离去。
直至很久以后,我才后知后觉明白,他所说的再见是什么意思。
白煜松回去后,一头扎在工作里,不止解决了堆积的交易,还提前安排完许多事。
狠狠赚了一笔。
他每个月都会专门派人运送物资到藏区,全是孩子们所需的东西。
御寒的衣服,食物,甚至崭新的课桌,课外读物和文具。
我无法拒绝,也没有理由。
毕竟,孩子们纯粹的笑意,以及眼底的好奇和求知欲,不作假。
连着三年无例外,风雨无阻。
我思来想去,还是磨蹭着写了封感谢信,就算是为了孩子们。
于情于理,也该道句谢。
可还没寄出,先收到了白煜松去世的噩耗。
他死在藏区边沿,地震突发,搜救来不及,只勉强拼凑出尸骨。
原来,他一直在亲送物资。
却没出现过一次。
我接过李秘书送来的骨灰盒,和一沓财产转让协议,不知所措。
“白总提前拟好了遗嘱,本想写您名字,重修好几遍,还是改成了捐给藏区小学。”
“他无比期待这次意外。”
眼眶发涩,一个字也憋不出。
我木着脸,双腿只凭借惯性往前走,决定把他葬在山巅。
连同那封未寄出的感谢信一起。
在最高处长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