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你要带着我的眼睛,好好地去看世界,替我看,替你自己看……”老式录音机里的声音微弱,又令我沉醉,“稚稚,这些年我一直想推开你,又舍不得。
给你造成这么多伤害,是我最后悔的事……稚稚,我想再叫你一次……稚稚……”我抱着顾景行的遗体崩溃大哭,“顾景行,你不是说要一辈子做我的眼睛吗……顾景行你这个大骗子,王八蛋……顾景行,你不是说要娶我吗……”顾景行,别走,好不好?我让人把我们的结婚照挂了起来。
大的挂在墙上,小的放在床头。
我抱着顾景行的遗体睡了一夜。
他的身体已经冰凉的没有温度。
录音机里还在不断回放顾景行微弱的声音,令我迷恋的声音。
17我的右眼看不清了。
谢嘉铭找到我,带着一份捐赠书,“稚鱼,顾先生希望把眼珠捐赠给您。”
我木然地摇摇头。
阿行,我最想看的就是你。
现在你不在了,我要眼睛干嘛呢?谢嘉铭这次过来,不仅是让我签授权书,还要带走顾景行的遗体。
我不舍地提出条件,“能不能让他再多陪我一晚?”谢嘉铭答应了。
深夜,我摸索着再次打开收音机,再次躺到顾景行身边抱着他睡。
我替顾景行戴上他摘下的那枚戒指,我的求婚戒指。
顾景行,你对我食言,我也要对你食言。
我不会带着你的眼睛去看世界。
我只想跟你一起看世界。
阿行,那次大火你都没有抛下我。
我怎么能抛下你呢?阿行,一个人在黄泉路上很孤单吧,我来陪你。
我要做你的新娘,在哪里都好,跟你在一起就好。
我抱着顾景行,在药的作用下,在顾景行微弱的声音下,与他一同陷入长眠。
顾景行,你没法再睁开眼睛看看我,我便闭上眼睛追随你。
爱人的眼睛是第八大洋,我随我的洋流而逝,盛过颓芜,留过佳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