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只是被怨灵们拖入地下罢了。”
素娥放开了蓝玉的魂魄，发了疯般地冲到了我面前。
“我求你，能不能放过我儿子？”
“他只是个凡人，他什么都不知道。”
“带他去轮回，不要……不要让他留在边城……不要让他永世沉溺于怨恨中……”她跪在地上，直视着我的眼睛，眼中蓄满了泪水：“求求你了……娘……”时隔百年，素娥再一次唤了我娘。
高高在上的仙在这一刻舍弃了她的尊严，只为了孩子的平安。
我抿了抿唇。
素娥哽咽着：“我知道的，战神他……从来都没有爱过我。”
“但是，我却没有办法不爱他。”
“战神飞升前，为了追求绝对的力量，抛弃了所有的爱。”
“后来，他飞升了，爱意沾上了神性，就成了我。”
“爱他是我的本能。”
“但这个孩子，是本能之外上天给我的恩赐。”
心神巨震。
素娥嘴角溢出鲜血：“娘……我错了，我求求你。”
“您不知道，他第一次死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是多么心痛。”
“心痛到肉身未死，灵魂却已离体。”
“我因此才恢复了记忆、仙力，救下了他。”
她抓住我衣服的下摆，仿若当年的那个哭求让我放她出城的小女孩：“放过我儿子，求求你了，娘……”眼前的仙与百年前的女儿的身影重叠交错。
半蹲下身子，我伸手拨开她凌乱的额发：“缠住他的不是我，是被你背叛的百姓。”
“能救他的也不是我，只有你。”
“只有你这个始作俑者，才能消弭怨气，救你自己的儿子。”
刻着家徽的袖箭插在素娥的胸口上，灵力不断地从刀口外泄。
素娥听明白了我的意思。
她艰难地站起身，越过我，踉跄着朝边城走去。
双脚踏入城门的瞬间，无数道黑影怒吼着，叫骂着。
高高在上的仙跪在污秽的鬼面前。
一步，一叩首。
蓝玉的魂魄不知何时来到了我身边，同我一起默默地跟在素娥身后，看着素娥从天亮跪拜到了天黑。
直至城中再无一名怨灵。
直至素娥倒在了废墟尽头。
我缓步走到了素娥身旁。
素娥已是强弩之末，双手却紧紧拢着一个破损的魂魄。
在看见蓝玉的刹那，她的眼睛却突然睁大了。
出乎意料的，蓝玉撇了撇嘴：“我杀了你儿子两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