凹陷处。
“胡闹!”
他嘶吼的尾音被咳嗽撕碎,掌心按住她手腕,而手腕上的的力道却虚弱得发颤。
趁他急火攻心呕血的刹那,谢萦咬牙,果断划开皮肉。
血珠坠入瓷碗的瞬间,竟发出细碎虫鸣,金纹如活物般在血面游走——这是苗疆噬心蛊相食的征兆。
“你果然……”顾昀瞳孔映着碗中血光剧烈收缩,窗外骤然传来箭矢破空声。
三支狼牙箭钉入梁柱,尾羽缠着的玄蚕丝泛着铁锈味。
谢萦认得这纹路——七日前谢凛立在医馆竹帘下,腰间佩剑的剑穗正是这般编织手法。
“走!”
顾昀将她拽向暗门时,第四支箭擦过他耳垂。
血珠溅在她睫毛上,温热腥甜,与记忆深处某个雨夜的气味重合。
积雪淹没膝盖的逃亡路上,谢萦听见追兵的铜铃声。
那不是普通的铃,是谢家死士驱赶尸傀的引魂铃。
铃声混着尸骨关节摩擦的咯咯声,像百鬼贴着耳廓嘶吼。
顾昀伏在她背上喘息,呕出的黑血渗入雪地,竟生出荧蓝的毒蕈。
“放下我……”他气音弱得像雪落,“玉珏在……我贴身的暗袋……”谢萦反手摸到他心口,触到半枚硬物。
还未掏出手来,尸傀腐臭的指尖已扯住她裙角。
她拔出顾昀给的银针狠狠刺去,尸傀眼眶里钻出的蛊虫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叫。
断魂涧的冰窟吞没他们时,谢萦听见自己肋骨折断的脆响。
黑暗中有冰棱滴答作响,像谁的眼泪落进深潭。
顾昀的手突然覆上她眼皮,掌心结痂的咬痕硌得她生疼:“别看……蛊虫趋光……”谢凛的剑挑开洞口积雪时,月光正照在他腕间。
那道陈年的齿痕凹凸不平,与谢萦梦中幼童乳牙的轮廓严丝合缝。
他扯开狐裘裹住她,松烟墨香混着血腥气冲入鼻腔——与七年前他替她吸出蛇毒后满嘴紫黑的模样重叠。
“那年你说‘哥哥吞了毒会死’,咬着我手腕不肯松口。”
他的拇指摩挲她冻裂的唇角,剑穗上的东珠擦过脸颊,凉意沁入骨髓。
角落里的顾昀忽然轻笑,染血的《折柳曲》谱从他怀中滑落:“谢凛...书房暗格……有你要的……”话落,冰层下的嗡鸣骤然暴起,无数蛊虫撞裂冰面。
谢凛挥剑斩断铁索桥的刹那,谢萦看见顾昀用口型说了句“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