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包的孩子,真正的李家公子早已夭折,而我是流民遗孤!
“阿秀姐,是我……”张恪突然跪下,眼中泛起泪光。
他扯开衣襟,胸口竟纹着与妇人相同的断箭图腾:“当年我爹是刑房小吏,偷换了你襁褓中的孩子,把李公子扔进井里,换我活下来……”妇人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童魂们突然转向张恪,利爪插入他的双肩。
血月的光辉穿透庙顶,在供桌上投下巨大的旗影——正是当年被父亲烧毁的“替天行道”大旗!
7 因果终章我握紧匕首刺向旗影,符文亮起金光,旗影应声而碎。
妇人的虚影摇摇欲坠,童魂们的哭声渐歇,化作点点萤火飘向夜空。
张恪倒在血泊中,嘴角却挂着解脱的笑:“这些年,我替李家背的债……终于还清了。”
晨光初绽时,城隍庙的供桌轰然倒塌,露出暗室。
里面整齐码放着三十六具童尸,每具尸体手中都攥着盐商的欠条——原来父亲贪墨的证据,早被流民们藏在孩子的襁褓里。
三个月后,我带着账册进京告御状。
途经东台县时,城西枯井已被填平,上面新修了座“三十六义童碑”。
守碑的老尼正是破庙中出现过的灰衣人,她递给我个蓝布襁褓,里面躺着个熟睡的女婴,脚踝处三颗红痣鲜艳如血。
“她等了十五年,终于等到因果轮回。”
老尼望向渐渐西沉的落日,“当黑夜降临,井中的啼哭会变成童谣——那是孩子们在告诉世人,有些罪孽,永远晒不得太阳。”
晚风掠过碑前的槐树,树叶沙沙作响,仿佛有人在轻轻哼唱:“月圆圆,井深深,断箭穿心心不死,血月照尽负心人……”8 婴灵童谣十年后,京城西郊。
我攥着褪色的蓝布襁褓,站在“善人堂”门前。
门内传来孩子们的嬉闹声,却混着若有若无的啼哭。
十五年前从东台县带回的女婴阿萤,此刻正在堂内教孩子们唱童谣:“月弯弯,井沿寒,断箭穿心血未干,官船载银江底沉,冤魂抱月上桅杆——”歌声陡然变调,几个孩子突然抱住头颅惨叫,眼中流出黑血。
阿萤转身望来,瞳孔深处竟映着无数枯井倒影,她指尖轻抚过案上《东台县志》,县志突然起火,灰烬中浮现出“李长庚”三字被朱砂画了个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