瞪大眼睛扫过那些跪着的人,却迟迟寻不到印象里的那个身影。
令箭落地发出几声脆响,眼前似有利器破空映入一片寒光,身后却传来渐近的马蹄声与嘶鸣。
双眼被宽厚的手掌盖住,接着,我落入某个分外熟悉的怀抱。
那人身上似因着急赶路还裹挟着冷气,声音却急切而坚定。
他说,云儿,不要看。
我怔愣了一瞬,又在嗅到空气中铁锈般的血腥味时疯狂起来。
我拼命挣扎着想扒开那只阻碍视线的手,眼泪也突然止不住地涌出,哽咽到几乎无法呼吸。
直到脖颈处传来一阵酸麻,便彻底没了知觉。
30 病中真相我似乎陷入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我变回刚记事的孩子。
彼时云府风头正盛,就连府中一根不起眼的柱子都要雕上繁琐精致的花纹。
或许外人根本猜不到,这片朱甍碧瓦之地,居然生存着两个需要节衣缩食的人。
那是我和阿娘。
阿娘是为了她哥哥能有钱娶媳妇,被爹娘卖进了云府,因而常被主母和其他姨娘看不起。
再加上父亲本就朝三暮四,很快她便失去了府中唯一的依靠。
后来主母和几个受宠的姨娘开始联合起来,唆使下人明里暗里苛待阿娘。
久而久之,任何人都可随意得罪阿娘成为了这府中不必言说的风气。
我便出生于这样的环境中,逆来顺受是我学会的第一条人生准则。
因为在没有足够的能力时贸然反抗只不过是飞蛾扑火,我们承受不了如此代价。
可即便在这样难熬的日子里,阿娘仍毫无保留地把自己能得到的最好的一切都给我。
包括教我明辨是非、正直良善的品德。
她说我总有一天能离开这里,希望我走的坦荡,不必被这里的污秽所影响。
虽然她常觉得亏欠我许多,但对我而言,她已是全天下最好的母亲。
我和我最珍爱的人相依偎在这方小天地里,可转眼间,她又突然离开我,倒在一片血泊之中。
31 离京归隐猛然惊醒时,唇边似乎流入了温热的液体。
直到苦涩渐渐在口中弥漫,我意识到是有人在给我喂药。
我微微侧了侧头,便看见裴序端着碗坐在床边。
他眼中闪过些许欣喜,又很快恢复如常:“终于醒了,你高烧昏迷了三天,太医都说这样下去只怕你人快要不行了。”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