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江余阿余的其他类型小说《他被推下大山后,一死一疯江余阿余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绝世一根葱a”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江余狂奔到时降停的卧室门口,房门紧闭,但隔音效果并不好。他停在门口,努力平复混乱的呼吸,瞳孔因悲痛与震惊而不断颤抖。他抬手正要推门,却听见里面传来两个人的对话声。“你离开后,我们还要继续欺负他吗?”江余的身影猛地顿住,一股强烈的窒息感如利爪般狠狠攥住他的心脏。他们……在聊什么?而且,说话的声音,不正是那个一直无缘无故欺负自己的男孩吗?江余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屋内,时降停正弯腰收拾行李箱,嘴里含着一颗糖。听到男孩的话,他眼尾微挑,舌尖将糖果顶到另一边腮帮子,语气淡淡:“记住,我可没让你们欺负他。”男孩冷笑:“可不就是你授意……”在接收到时降停冰冷的目光后,他改口道:“是是是,你是救世主,我们是天生的坏蛋。”门外,江余顺着墙壁滑...
《他被推下大山后,一死一疯江余阿余后续+完结》精彩片段
江余狂奔到时降停的卧室门口,房门紧闭,但隔音效果并不好。他停在门口,努力平复混乱的呼吸,瞳孔因悲痛与震惊而不断颤抖。他抬手正要推门,却听见里面传来两个人的对话声。
“你离开后,我们还要继续欺负他吗?”
江余的身影猛地顿住,一股强烈的窒息感如利爪般狠狠攥住他的心脏。
他们……在聊什么?
而且,说话的声音,不正是那个一直无缘无故欺负自己的男孩吗?
江余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屋内,时降停正弯腰收拾行李箱,嘴里含着一颗糖。听到男孩的话,他眼尾微挑,舌尖将糖果顶到另一边腮帮子,语气淡淡:“记住,我可没让你们欺负他。”
男孩冷笑:“可不就是你授意……”在接收到时降停冰冷的目光后,他改口道:“是是是,你是救世主,我们是天生的坏蛋。”
门外,江余顺着墙壁滑坐在地上,眼神空洞地盯着地面。
他想起来了。
一切都想起来了。
他也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么久以来,没有人愿意靠近自己。
即使有人接近,下一次也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直以来,他只有时降停一个朋友。每次他喜欢什么,时降停都会“指引”他:这个可以喜欢,那个不可以。
他的一切都被时降停操控着。
而他从未觉得哪里不对。
因为,他已经习惯了被操控。
江余就像个提线木偶,一举一动都被监视着……
他本以为自己被欺负是因为自己活该,是因为自己不配被人喜欢。
没想到,这一切竟然是他最信任的朋友授意的。
他从来没有错。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啊!
江余抱着头,浑身发抖,几乎抓狂。
屋内,时降停不再理会男孩,似乎觉得自己快要离开了,没必要再与这些人纠缠。
“喂,你不去跟他坦白,道个歉吗?”男孩皱眉,“毕竟,他只有你一个朋友。可他本可以有更多朋友的。”
时降停直起身,伸了个懒腰:“不用了……他好哄,我说什么,他就信什么。不管是领养的事,还是别的,你看,他还是一如既往地相信我。”
“真是畜生。”
“哈,在你眼里我是畜生。”时降停忽然认真起来,“但我确实是为了他好。你们不需要知道真相。”
难道还有什么隐情?
时降停揉了揉肩膀,语气疲惫:“我很快就要走了,这些年,累死了。”
男孩问:“那你还会回来吗?”
门外,江余听到这话,微微抬起布满血丝的眼睛,仔细听着。
“不回来了。”
时降停的回答毫不留恋。
刹那间,江余整个人僵在原地。
眼中的悲伤被这句话残忍地撕裂,彻底揭开了时降停的真实面目。
原来……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好哄,所以他习惯了骗自己,是吗?
他还是要离开……离开这里,离开自己,骗子。
江余笑了,摇摇晃晃地站起身,转身离开。在转身的刹那,他的眼神变得阴狠起来。
他离开后,屋内,时降停收拾衣服的动作突然顿了一下,又补充道:“我是说可能,找个机会再回来,但希望渺茫。”
男孩疑惑:“那你回来干什么?你不是不想回来吗?”
“没办法,答应了一个人,带他走。”
时降停用力压下行李箱,单膝跪在上面,却没能扣紧。他无奈地让男孩搭把手,两人合力才将厚重的行李箱扣上。
男孩无语:“你有病吧?你都要去享福了,有那么多钱,能买好多零食了!还要这些破烂干什么!”
“你懂什么。只有自己的东西掌握在手里,才安心。”时降停冷冷道。
时间不早了,时降停忽然拍了拍男孩的肩膀,问:“你是不是快年满十五了?”
“对啊,我都是大孩子了。”
时降停微笑:“劝你今晚就快点逃跑吧。这是忠告。”
“神经病。”男孩拍开他的手,朝门外走去,“我在这里待得好好的,逃跑个毛——哎呦!”下一秒,他就在门口摔了个狗啃泥。
他骂骂咧咧地爬起来:“你丫的平时不值日吗?地面上那么多水!摔死我了!”
时降停低头看向地面,发现一颗颗水珠静静地躺在地上,皱了皱眉:“哪来的水?”
又过了一段时间,夜幕降临。
江余邀请了时降停,手里拎着捉虫网和玻璃罐。时降停到来后,江余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不停地喊他的名字:“降停降停降停降停降停……”声音柔软得让人心碎。
时降停有些无所适从,捧起他的脸,无奈地笑着回应:“我在我在我在我在……怎么了?”
江余在他颈窝处蹭了蹭,随后兴奋地举起手中的虫网,指向漆黑的山林:“我们去捉萤火虫吧!我算好时间了,这个时间段,萤火虫最喜欢出没了!”
时降停微微皱眉,看向那片夜色浓郁的山林,摇头道:“太危险了,不去了吧。”
江余的眼睛哭得红肿,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他,委屈地说:“可是你明天就要走了,我们下次见面不知道要等多久……我会想你,我想给你带个纪念品……”
他的长相本就极具迷惑性,此刻失落的样子,任谁都不忍心拒绝。
时降停思索片刻,看了一眼漆黑的山林,又看了看手中的虫网,深深叹了口气:“好吧好吧,我们偷偷溜出去,不让老师发现。但不能待太久,夜晚很危险。”
“嗯嗯!”江余又给了他一个拥抱,亲昵地说:“降停最好了!”
就这样,两人翻过护栏,轻而易举地钻入了山林。
按照往常,这附近都有保安巡逻。可这一次,意外地没有人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深山中始终没有传来任何动静。直到凌晨,山林边缘才隐约出现了一个人影。
随着那人缓缓步入灯光下,来者竟是神情空洞的江余。
而他身边,没有人跟随。
江余浑身淤泥,手上沾满了血迹。他疯了一样跑到小溪边,拼命清洗双手,用冷水拍打自己的脸。溪水混着炙热的泪水,砸在水面上,砸碎了湖中自己的倒影。
他静静地盯着水中的面容,久久没有说话。
仿佛已经变成了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
这时,身后传来脚步声。
是院长。
他脚上也有厚重的泥土。
院长用怜爱的目光看着江余,轻轻揉了揉他的脑袋,低声说:“孩子,你做得很不错。坏孩子,就是要被处理的。”
江余僵硬地回过头。月光洒在他脸上,照亮了他如小丑般扭曲的笑容。
第二天,江家夫妇来接时降停,却得到了院长的歉意答复:“时降停不想跟你们走,昨晚拎着行李箱逃了。”
夫妇二人失望至极,准备离开。
院长却将江余推了出来,笑着说:“要不,您们看看这个孩子呢?”
江余脸上挂着完美的笑容,眼神却麻木空洞。
夫妇二人对视一眼,最终点了点头,牵起他的手,离开了。
原本属于时降停的名额,变成了江余的。
江余有家了。
他本该开心。
可是,他的心永远困在了这座罪恶的牢笼里,再也逃不开。
市中心,天气晴朗,时间13:00。
江家宅院门口,一排排穿着黄色道袍的道士陆续到来。他们胡子长短不一,手中拿着各式各样的法器——寻罗盘、镇邪珠、八宝玲珑葫芦……看起来花里胡哨,却给人一种“很厉害”的错觉。
道士们一个个走到门口,递上请帖。
“元真道人?请进请进!”
“虚妄散人!您好您好……”
各种听起来牛逼哄哄的名号被报出来,保安只能僵硬地摆出震惊的笑容,将他们一一请入。实际上,他们连这些道士是谁都不知道。
没办法,江母病急乱投医,见警方迟迟没有进展,便向玄学界发起了委托,希望能通过“高人”找到江余。
然而,谁都知道,这帮人不过是一群神棍。
有的神棍甚至开着豪车,嘴里叼着烟,大摇大摆地走进来。他们能有什么用?
屋内,江母诚恳地握住一位看起来仙风道骨的道长的手,语气急切:“您好您好,您是……”
“贫道是纯真道人。”道长捋了捋胡须,语气高深莫测。
“好的好的,道长好!”江母连忙将江余的照片递过去,恳求道,“您看,能寻到吗?”
照片上的江余是成年后的模样,他直直地盯着镜头,眼神死气沉沉,似是对一切都失去了兴趣。
道长接过照片,先是捋了捋胡须,眯起眼睛,盯着照片“入神”了好一会儿,仿佛灵魂出窍,道行高深的样子。
故弄玄虚了半天,他终于开口,手指点了点照片上的江余,语气深沉:“此子不凡。”
江母眼中闪过一丝期待:“然后呢?”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江母的笑容瞬间消失。
下一秒,这位“道行高深”的道长被毫不客气地请了出去。
门外,另一位道士嗤笑一声:“你这资历太浅了,看我的!”说完,他大摇大摆地走进大门。
结果,没过多久,他也被轰了出来。
就这样,一排排道士像“消消乐”一样,没一个能在屋里停留超过十分钟。
江母头痛地捂住脑袋,心中满是失望。她本以为这些“高人”能带来一线希望,却没想到只是浪费时间。
这时,江岐善走了过来,递过来一个暖手炉,语气温和:“母亲,不要灰心,一定能找回哥的。”
江母没有正眼看他,只是冷冷地别过头,懒得搭理。
“不如降低学历与资历要求,将委托投向民间,或许会有意外的惊喜?”江岐善提议道。
江母皱了皱眉:“这些在玄学界有名望的都是骗子,民间的更是!”
“话不能这么说。”江岐善笑了笑,语气从容,“没真本事的才会竖起看似坚硬、实则一推就倒的高塔。有真本事的人,往往不注重虚假外表,藏匿在人世间。”
他说完,轻轻将手机推到江母面前。
江母虽然不喜欢这个儿子,但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死马当活马医,她拿起手机,将委托范围扩大。
时间来到下午15点。
江家宅院门口,豪车与电瓶车并排停靠,形成了一种诡异的和谐感。
忽然,远处传来一阵刺耳的“滋啦”声,一辆破败不堪的三轮车晃晃悠悠地驶了过来。车上堆满了破烂——纸壳箱子、废弃瓶罐,甚至还有学生不要的书本试卷。
三轮车发出刺耳的刹车声,停在了一辆劳斯莱斯旁边。
周遭的成功人士纷纷捂住耳朵,这破车的声音无异于指甲刮黑板,让人牙酸。
从一堆垃圾上跳下来一个“乞丐”,蓬头垢面,身上穿着一件灰黄色的衣服——原本的颜色早已被脏污覆盖。他一下车,就梗着脖子冲门口喊:“喂!听说帮你们找个小子回来,能给五百万啊?”
管家站在门口,老远就闻到了他身上的臭味,捂着鼻子,不耐烦地挥手:“这里没有剩饭给你,上别的地方乞讨去!”
“妈的!”乞丐骂了一声,大步上前。他身材高大,气势汹汹,周围的人生怕被他碰到,纷纷避让。他径直走到管家面前,一把将他拎了起来。
“老子问,找人回来是不是给五百万,你是聋吗?”
远处看,这个人不过是个乞丐,可近处看,却像一头猛兽,强大的压迫感让管家说不出话,尤其是那双赤金色的琥珀眼。
“是、是的!”管家结结巴巴地回答。
男人松开了他,揉了揉手腕:“得,老子接了。让我进去看看是找什么样的人吧。”
“诶诶等等!”管家再次拦住他,“你看着也不像道士啊!这里可不能让随随便便的人进去!”
男人冷嗤一声,目光扫过周围那些穿着黄袍的“道士”,语气不屑:“我当然不是什么道士,但我可比这些没本事的家伙,有本事。”
这话瞬间激起了众怒。
“你怎么说话呢?你不妨去斗山打听打听,我们道馆——啊!”
男人不听他们废话,直接上前,逐个摘掉他们脸上的假胡须。
全是胶粘的!
他又抬手打翻他们手中的罗盘,罗盘重重摔在地上,“咔嚓”一声,里面滚出了电池。
场面瞬间安静了。
男人冷笑:“玄学界,就是因为有你们这帮狗东西,才搞黄的!”
全场安静了一瞬,随即爆发出一阵混乱。
“这混蛋拆台!揍他丫的!”
“啪啪啪!”道长们用袖子糊了男人一脸,男人则单腿跳脚,脱下臭鞋,狠狠地拍打他们的脸!
场面一时间难以控制!
管家绝望地捂住脸:“呜呜呜,要被扣工资了……”
“别打了!不要再打了啦!住手!都住手!”
好半天,这场混战才停息。
一群假道士瘫倒在地,哎呦叫唤,脸上纷纷印着一道鞋巴掌印。
男人则是胜利者,挥了挥衣袖,再次走到管家面前,居高临下道:“现在,我能进去了吗?”
“能能……能!好汉请进!”管家苦笑着引领。
男人瞥了他一眼,冷哼:“笑得比哭还难看,别笑了!”
管家委屈地闭上嘴。
走在路上,管家小心翼翼地问:“好汉叫什么呢?是哪方来历?”
“我没有名字,外面人都叫我老刀。”男人淡淡道,“专业杀鬼三十年,平时接点散活,没人找。只能捡破烂为生。”
江余顺应了他的话,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我不爱你。”
就这样,用扭曲的爱恨为养料,滋生出更多的藤蔓,将二人死死缠在一起,于土下安然共存吧。
五天时间转眼过去了。
山庄外,已经不再下雨了。
这一天,时降停外出似乎去做什么了。
江余孤独地倚靠在窗前,眼神空洞无光,静静地注视着菜园子。只见几棵成型的椰子树破土而生,它们突兀地生存在这个世界,带着一种违和感,却顽强地活着。
另一片土地上,生长着一颗红艳艳的东西。
是花吗?
不,是心脏。
心脏摇挂在植根上,“噗通、噗通”地微弱跳动着,鲜红似血,是这漆黑无生之地,唯二的活物了。
江余静静地注视着那颗心脏,竟然半点也不觉得恐怖或奇怪。
因为时降停跟他说过。
这是他的心脏。
是他新生长出来的心脏。
所以,他要江余每天去浇灌一次。
江余注视了片刻后,抬着沉重的脚步,拎起了水壶,往门口走。时降停已经不再禁锢他的行动了,这是好事。
也是不好的事。
江余不想逃了。
来到这片土地,江余赤脚踩在上面松软的泥土上。泥土仿佛有生命,在不断地吞噬他的脚。他慢慢地走到了心脏的周围,注视着眼前一缩一扩的心脏。
在江余靠近时,它跳动的更快了。
也更加鲜活。
江余抬手,按住自己的心口。眼前新长的心脏,竟与自己的心跳同步而跳。
它们相互吸引,同步而活。
清水浇灌下去,在江余眼中是清水,而浇灌在心脏上的,却是黑红色的血水。
心脏的脉络在冲刷下更加明显,它被滋养得很好。江余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触碰它。
从指尖传来的跳动幅度,隐约能听见其跳动时的声响,“咚!咚!”有力地敲击在耳膜上。
江余的脑海中回荡着一句话:要照顾好它,照顾好它……
突然,身后传来了一个人的喊声:“靠!可算见到你了!”
一道粗犷的声音骤然从身后传来,陌生的嗓音,陌生的人,让江余整个身体剧烈一抖。他慌乱地转过身,看见一个浑身披着破布麻衣的中年男人站在远处。
老刀紧张兮兮地左顾右盼,确认周围没有鬼影后,他不再废话,当即大步奔跑上前。
不管江余惊惧的反应,他一把抓住了江余的手腕,语气急促:“跟老子走!少磨叽一句!不然老子打晕你!”
“我、你、他……”江余的话全被堵了回去。
他半点反抗的余力都没有,被这个陌生人扯得趔趄跟上去,手中的水壶“咣当”一声打翻在地。
老刀余光瞥见什么,猛地转头看向土地上生长的心脏。
他震惊地破口大骂:“这鬼东西特么的想活啊?!疯了疯了!”
因为太过于震惊,老刀抬脚就想去踩碎心脏,却被江余死死地拦住了脚。
江余用力喊着:“不行!!不能这么做——时降停!时降停你快回来——”
“我#&@**……你疯了吗!老子是在救你!你还向着囚禁你的人了!”老刀气得脸色铁青,脚怎么也踩不下去。
为了避免惊动此地的主人,他当即放弃踩心脏,转而扛起了江余,朝着远处疯狂奔跑。
“老子为了带走你这个小兔崽子受老磨难了你知道吗!!在这里不仅被追杀,还蹲守了这么长时间!!必须加价钱——!!”
江余在他肩膀上如同木偶一样轻易被拿捏,却依旧不老实,一直大喊着:“时降停——唔!!”
“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求你放我出去……”
逼仄昏暗的浴室里,细碎的哭泣声在空气中缭绕回荡。江余赤裸着上半身,蜷缩在角落,一缕微弱的光从窗外斜射进来,照亮了他脚上冰冷的镣铐,还有那不断颤抖的身体。
他不停地重复着,声音沙哑而破碎:“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这里太安静了,安静到水龙头滴落的水珠击打在地面的声音都清晰可闻,每一声都像是敲击在他的神经上,肆意勾起他心底最深处的恐惧。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终于传来了脚步声,轻得几乎像是飘过。
江余猛地抬起头,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到门边,用力拍打着门板,声音嘶哑:“你在外面!我知道你在外面——放我出去吧……我真的知道错了……”
良久,门外才传来一道低沉而含笑的声音:“知道错了?”
“知道了!”江余急切地回应。
“想出来?”
“我想出去——”
下一秒,大门被猛地推开,刺眼的光瞬间涌入。江余一时无法适应,身体前倾,扑倒在来人的脚边。那是一双乌黑锃亮的皮靴。
未等江余反应,皮靴的尖端轻轻挑起他的下巴,迫使他仰起头。逆光中,那人的面容模糊不清,江余久未见光,双眼被刺得生涩,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
“看着我,江余,不许躲。”那人的声音低沉而冰冷。
江余只能睁大布满血丝的双眼,瞳孔微微颤动。
他的长相清秀白净,本该是讨人喜欢的模样,可此刻却显得异常憔悴。皮肤苍白得近乎病态,浓重的黑眼圈像是刻在脸上的烙印,整个人透着一股病恹恹的气息,甚至带着几分神经质的脆弱。
那人歪了歪头,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说出我的名字。”
江余喉咙发紧,声音干涩:“时降停。”
“我是你的谁?”
江余的后槽牙咬得发紧,面上却不显,只是乖巧而畏惧地回答:“你是我的……老公。”
时降停笑了,笑意更深。他蹲下身,像是奖励般揉了揉江余的头发,声音轻柔:“真乖。”
江余的嘴角扯出一抹僵硬的笑。
在强光的照射下,两人的肤色几乎一致,但时降停的苍白更为刺眼,近乎透明,皮肤下的淡青色血管清晰可见。尤其是那双漆黑的眼睛,空洞无光,仿佛深渊般令人不寒而栗。
时降停捏住江余的下巴,目光缓缓下移,落在他发红破皮的唇瓣上。他用拇指轻轻摩挲着那处伤口,语气漫不经心:“怎么能不珍惜自己呢?咬疼了,谁又来疼你?”
江余没有回答,依旧僵硬地笑着。
“关了五个小时,饿了吧?”
江余低声应道:“饿了。”
时降停眯起眼,笑意不减:“老公给你做饭,好吗?”
“好。”
江余始终顺从地回应着,无论对方说什么,他都没有表现出丝毫反抗。
这样的反应本该让时降停满意,可他的脸色却骤然冷了下来。他猛地甩开江余的脸,声音阴冷刺骨:“江余,你活在这世上,还真是不要一丁点的脸呢。”
江余的下巴被捏得通红,指印清晰可见。他抬起头,直视时降停,嘴角咧开,露出一排森白的牙齿:“我就是因为不要脸,才能活到现在啊,老公。”
时降停的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他站起身,转身朝厨房走去,头也不回地丢下一句:“你知道该怎么闭嘴。去沙发上坐着。”
“好啊。”
江余目送时降停离开,颤颤巍巍地站起身。
脚上的镣铐随着他的动作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他赤裸的上半身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清瘦,腰肢纤细得仿佛一只手就能揽住,整个人透着一股随时可能倒下的脆弱感。
他没有多做停留,一瘸一拐地走向沙发,缓缓坐了下来。
厨房里传来开灶的声音,烟火气息渐渐弥漫。
时降停的背影在厨房中忙碌,切菜的声音沉重而有力,一刀一刀,仿佛不是在切西红柿,而是在剁碎人骨。
江余面前是黑屏的电视,他没有去看,而是漫无目的地环顾四周,最后将目光死死锁定在时降停的背影上。
他在想什么?没人知道。
他们所在的地方并非城市之中,而是一座荒僻的林中山庄。建筑风格色调阴沉,夜晚更是孤寂阴森,与世隔绝。
突然,一声巨响划破天际,雷光劈开乌云,直直砸向院中的百年老树。树干瞬间焦黑,冒着缕缕青烟。
时降停手中的动作一顿,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望向那棵被雷劈焦的树。
江余轻声开口:“没关系吗?”
“没关系。”
时降停收回目光,继续切菜。
江余却死死盯着窗外。那棵焦黑的树在狂风中摇曳,枝条如鬼爪般拍打着窗户,发出“啪啪”的声响,仿佛随时会破窗而入一样恐怖。
十分钟过去了。
“老公,我的脚好疼。”江余的声音从沙发上传来,带着一丝痛吟。
时降停唇角微扬,皮笑肉不笑地回应:“那老公帮你剁掉,再包扎一下就不疼了,好不好?”
江余眼尾泛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他捂住被镣铐磨破的脚踝,声音哀求:“可它真的好痛……解开一会儿吧,老公。”
他一口一个“老公”,语气软得足以融化任何铁石心肠。
可惜,时降停是个死人。
“来,老公这就帮你处理。”时降停转过身,脸上依旧挂着那抹渗人的微笑。他手中握着锋利的菜刀,大步朝江余走来。
处理?看他这架势,分明是要砍脚!
江余瞳孔骤缩,下意识想要收回脚。
然而下一秒,时降停已经来到他面前,冰凉的手紧紧扣住他的脚踝。那双漆黑的眼睛盯着江余被镣铐磨得血肉模糊的皮肤,却没有一丝怜悯。
“忍着,别叫哦。”时降停轻声说道。
话音未落,他高高举起菜刀。
江余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等——”
“啪嚓!!”
菜刀重重落下。
砍碎了……
砍碎了锁链。
砍碎那束缚了他数月之久的枷锁。
时降停站起身,居高临下地注视着江余,手指轻轻擦拭刀刃,语气淡漠:“学乖,就不需要这些。不乖,就没这么简单了。”
江余仰头看着他,沉默不语。
时降停变脸如翻书,又扬起笑容:“老公继续去做饭了,有事叫我。”
他转过身。
然而,就在他转身的瞬间——一只巨大的花瓶狠狠砸在了他的后脑勺上!
“嘭!!”花瓶应声碎裂,鲜血四溅。时降停重重摔倒在地。
砸他的人,正是江余。
江余喘着粗气,双眼通红,满眼狠厉。他瞬间褪去了那副懦弱顺从的模样,踉跄着捡起地上染血的碎片,骑在时降停身上,疯狂地刺了下去!
“老公?老公你说句话啊,哈哈,你怎么不说话了?我真特么要爱死你了!”
他一连刺了数十下,鲜血在地面上蔓延,如同一朵盛开的猩红之花。
在这样的攻击下,没人能活。
时降停已经没了气息。
江余的呼吸急促而紊乱。短暂的疯狂过后,理智逐渐回归。他迅速站起身,心知时间紧迫。
他必须在时降停再次醒来之前,逃离这里!!
他发现,画这些手抄报的孩子应该是长大了,画技也提升了不少,但表达的形式却愈发隐晦。如果不细看,还真看不出哪里不对劲。
比如这张,画的是一群孩子们在安静地上课,老师暴躁地讲课。
而在摄像头没有照到的角落,隐约画着一个罚站的孩子——他没有穿衣服,赤裸裸地站在墙角。
画面看起来骇人听闻,充满了恶俗的气息。
可再仔细看,那个裸体的孩子,竟然丝毫没有感到羞耻,甚至面带笑容,引以为荣。
还有一点让人毛骨悚然。
在学生专注上课时,几个大人挤在一扇小窗户前,脸都挤在了一起,瞪着眼睛,虎视眈眈地望着屋内的孩子们。
可怜的孩子们并不知道,自己正被视奸着。
江余看了一张又一张,已经不知道看了多久。
手抄报被他一张张撇开,“唰、唰!”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他的眼睛越瞪越大,猛地意识到——
这里面的所有画面——不正是守望所吗?
那画这些的人,是谁呢?
恐怕答案已经不言而喻了。
“看完了吗?”
突然,身后传来了时降停含笑的声音,还有他放在江余肩膀上发凉的手指。
被这么一吓,江余条件反射地站起身,拍掉了时降停的手,向后退了几步。
看清面前的人是时降停后,他才慢慢平复呼吸,声音有些颤抖:“你……你修完了吗?”
“嗯,简单修了一下,应该能弹奏曲子了。”时降停淡然回应,目光落向他手中拿着的手抄报,却并不惊讶。
他牵起江余的另一只手,语气轻柔:“阿余,我们一起弹奏曲目吧。”
这么说着,他用力一拽,江余不由自主地跟着他的脚步往钢琴的方向走去。
手中的图画飘飘摇摇地落在了地上,掉进了潮湿的水坑中。
水渍渐渐模糊了画上的线条,丝丝缕缕的红色水彩笔渗透而出,形成一片血泊。
来到钢琴旁,琴键已经被擦拭干净,看起来焕然一新。
时降停修长的手指轻轻搭在琴键上,简单地试了个音,清灵悦耳,比之前那刺耳的声音好了不少。
江余以为时降停会自己弹奏,没想到他却握住了江余的手。冰凉的手覆盖在江余的手背上,转而压在了琴键上,骤然发出一道长长的“咚——”鸣。
琴声回荡在空洞的房间里,震得江余大脑一片空白。
等他回过神时,自己已经坐在了钢琴凳上,而时降停双手撑在他身体两侧,将他禁锢在怀中,操控着他的手,引领他弹奏出一段轻快的音乐。
那是一首有些耳熟的曲子。
江余反应过来,他并不想弹琴,刚想起身,却被时降停的胸膛压了下去。按压琴键的手力道加重,原本舒缓安逸的曲子,瞬间变得沉重而急促。
在江余的视线下,自己的手如同被操控的木偶,任由时降停摆弄,在琴键上飞速撩动。速度逐渐加快、加快,音乐骤然变得尖锐又厚重。这份不受控的感觉让江余神经紧绷,刺激着他敏感的神经。
而时降停苍白的脸庞就在他耳边,唇角挂着若有若无的微笑。
江余没有半点反抗的余地。
不喜欢……不喜欢这个音乐!
他不想弹奏了——不想弹了!
“够了!”
“铮——!”随着最后一指落下,琴键发出最后的嘶鸣,巨大的声音撞击着这漆黑潮湿的环境,渲染出恐怖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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