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闻屿抢过电话,二话不说帮她按下挂断。
“已经决定不去了,还听她说那么多废话干吗?”
沈南意冲他笑了笑,“我只是好奇。”
“好奇什么?”
“一个不合格的母亲,在连唯一的寄托都没有了的时候,会有多疯狂?”
傅闻屿挑了挑眉,却没说什么。
他对傅临洲的家事可一点都不感兴趣。
沈南意见他这样,反而笑得更开怀了。
“傅闻屿,东区开了一家烧烤店,你知道吗?”
傅闻屿被她问得猝不及防,他诧异地摇了摇头。
沈南意第一次见他这个表情,莫名喜感,胆子也瞬间大了起来。
她大笑着捏了捏他的脸。
“真笨!
我的意思是,我想吃烧烤!”
沈南意转身去收拾,徒留傅闻屿一个人后知后觉地回味。
“老大,还去拔傅临洲的氧气管吗?”
傅闻屿的手下悄悄靠近。
他捂嘴偷笑,没有回应。
“老大?
老大?”
傅闻屿顿时白了他一眼,“蠢货,起开!”
傅闻屿转身跟着沈南意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
这一夜,沈南意不仅吃了顿烧烤,还偷偷品尝了一个男人的初吻。
傅闻屿将沈南意紧紧抱在怀里,恨不得把她绑在身上。
他不断缠着沈南意亲吻。
沈南意被他的样子逗得哭笑不得,却也毫不嫌弃地陪着他闹。
傅闻屿紧抱着她的脑袋,眼尾有些湿润。
沈南意不会明白,他等这一天,等了有多久。
那个时候,总独自一人,被人欺负的不只是傅临洲。
他也有幸被沈南意保护过。
只是,那时她的眼里没有他,傅闻屿只能默默站在她身后守护着她。
还好傅临洲不懂珍惜,也还好她愿意给他一个机会。
傅临洲在医院躺了大半个月,谢文朝不止一次来找过沈南意,却都被傅闻屿的人挡在门外。
她人虽在江城,但没有傅闻屿的允许,谁也见不到她的人。
当谢文朝看到傅临洲的检查结果单时,仍是不敢相信医生的诊断结果。
“一开始不只是短暂性失明吗?
怎么就可能永远也看不见了?”
“我们的检查结果就是这样,如果你们有疑问可以向上一级医院复诊。”
得知自己再也看不见,傅临洲反而显得有些过于平静。
他刚一醒来,就被告知陈书妍因伤情过重,最终还是抢救无效。
她没有家人,医生只好问和她同时入院进来的傅临洲。
傅家在傅闻屿的围追堵截下彻底垮了,公司惨遭破产清算,外债欠了一堆,傅文生更是早早跑去躲债了。
为了给他治病,傅母卖空了首饰。
而傅临洲连去瞧陈书妍最后一眼都没有,他狼狈起身,不顾傅母叫喊,执意要出院。
他没告诉任何人,在他昏迷的大半个月里,他做了一个可怕的噩梦。
他梦见,他当初的计划完美实施。
他假装飞机失事,诈死在了约定好的那一天,实则是带着陈书妍远走高飞。
他们去了许多国家,许多城市,看了沈南意一直想看风景,吃了沈南意一直想吃的特色地道菜。
而在他四十多岁时,陈书妍忽然提出想去看一眼极光,他们相互携手,共赴冰岛之旅。
他和陈书妍一向玩得很开,户外帐篷里,他们依旧纠缠不休,却不慎弄塌了帐篷。
他没想到自己会在这种情况下见到沈南意。
四十多岁的她,看起来要比陈书妍老上很多。
满头的白发,和再见他时惊恐皱巴的脸皮。
他说不上来心底里的复杂情绪。
他其实一直都有偷偷注意江城的消息,他知道,沈南意过得并不如意,她一个人苦苦支撑着傅家家业,为了他,和外人斗,和傅家宗亲斗,更是和傅文生那个笑面虎斗。
这一切,他都知道,却依旧享受着一个女人默默为自己付出的优越感。
噩梦醒来,他惊悚地吓出一身冷汗,却不是因为那个过于真实的梦。
而是因为,沈南意最后看她的那一眼!
傅临洲踉跄赶到傅闻屿家门口时,还没等他闯进去,就被保安告知,这栋房子的主人已经把房子卖了。
“她去哪儿了!”
傅临洲惊慌失措,却得不到任何答案。
飞机上,沈南意的无名指戴着璀璨闪烁的钻戒。
她头靠在傅闻屿的身上,听着他欣喜狂跳的心跳声。
看向她的双眼,满是柔情。
“南意,为什么想去看极光?”
沈南意攥紧了他的手,眼底是幸福的笑意。
“因为想要整个宇宙,都在为我们闪烁!”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