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情急,宋韵忘了演戏,被拆穿后支支吾吾不吭声。
白煜松像被泼了桶冷水,嘴唇苍白,心凉了个彻底。
他两步并三步跨出门,黑着脸穿过走廊,无头苍蝇一般绕了半天,没寻到我踪影,拦了护士问:“看到楚念和孩子了吗?”
护士右眼皮直跳,活像见鬼,小心窥探他神色,误以为是伤心过度。
她咽了咽口水,斟酌好措辞:“这……夫人早就接他离开了,您还是早些回去休息,保重身体。”
然后飞快逃离。
白煜松直觉不对,心底深处的不安和慌乱逐渐放大,立即飙车回家。
灯没开,客厅有些空旷。
可我在时,不管他加班到多晚,总给他留盏灯,也不回卧室,就窝在沙发上,经常在等待中入眠。
原本热闹的家,忽然没了烟火味,显得格外冷清。
他试着唤了声:“楚念?”
没人回答,也没人揉着眼起来索吻,裹着他缩进被子。
他猛地踹开门,被子揉皱在角落,床中央摆了个骨灰盒。
贴的名字是,白念。
白煜松瞳孔巨震,扑过去牢牢抓紧盒子,眼球布满血丝,低声喃喃:“不可能……怎么可能……”毕业典礼上,他耍着赖皮跟我表白,我不答应就一直跟,狗皮膏药似的,甩不开,赶不走。
最终,我板着脸答应下来,却没藏住微勾的嘴角。
他抑制不住兴奋,得寸进尺,浑身一股中二气息,畅想未来:“那我们以后的孩子就叫白念,我姓冠你名,多浪漫!”
我嘴角抽搐,“肤浅还幼稚。”
他浑然不觉,晃着我胳膊笑,“那叫楚煜松也可以,都好听。”
少年的心意,热烈得灼眼。
白煜松终于意识到,那场地震带来的伤害,远不止表面那般。
他攥紧骨灰盒,颤着手拨通我的电话,只听见冰冷的机械声。
仍不死心,疯魔般在家里翻找,却发现除开衣物,什么也没缺。
包括那一滩奢侈的瓶罐,以及历年的生日礼物。
最后,他搜到了枕底的离婚协议书,眼眶微张,胡乱扒拉几页。
看到了自己的签名。
他将协议书撕得稀碎,直至看不清完整的句子,终于稍稍冷静。
随后连夜轰炸醒了秘书,声音沙哑:“去查……楚念乘的班机,去藏区的具体地点和目的,随行人员。”
“帮我定最近的航班。”
李秘书脑仁嗡疼,打了个冷颤,哆嗦道:“您这几天预定会议太多,应该……抽不出时间旅游。”
“还有……宋小姐也不太安分。”
“闭嘴!
以后别再提她,断了所有生活费,让她自生自灭。”
白煜松几乎是咆哮出来,发泄完奔涌的负面情绪,大口喘着气。
秘书第一次见他发这么大火,被吼得不敢说话,也不敢挂。
相持很久,白煜松掐紧眉心,疼得清醒了些,重新交代:“……留下宋韵外婆的医药费,其余的,不用再多给。”
“推掉所有日程。”
“我得去找楚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