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珩将茶杯摔个粉碎,冷眼斥责我。
今日之事是你有错在先,我怜你细心操劳府中多年不与你计较。
如今你倒是先一步学会威胁本王了?
你若此刻低下头认错,我便原谅你一次。
祝珩抬起头似乎在等着我道歉。
我仍旧将契书递到他前面,此刻去意已决。
他们的功课由书房的先生教习,平时琐碎的小事也有下人伺候。
况且契约已到,与其让他们觉得我懒在王府不走,不如我主动离去。
他们已经长大,早已经不是幼年时缠着我的腿,软糯糯的哭着喊虞娘的人。
况且,他们如今只剩下对我只有滔天的恨意。
祝珩闻言,抓起契书然后撕个稀碎。
又将细碎纸屑朝着我砸来。
好啊,你去意已决又何必告知我?
不过你走时,不可带走王府里的一分一毫。
临走时,祝珩又转头冰冷的眼眸软了下来。
本王给你时日好好想想,若是你反悔了三日后告知与我,本王可以纳你为妾。
做了妾,那便是生生世世被困在王府的四角天空。
我想也没想,直接拒绝祝珩。
不必了。
祝珩眼里最后一丝温情也消失不见,他用力的摔下门愤愤离去。
不识好歹。
看着祝珩熟悉的背影,记起七年前偶然瞧见祝珩冒雨前行。
少年身形修长目光清冷疏离,仅仅一眼便让我心甘情愿的离开从小到大的江南,去了陌生又遥远的京城。
进了府我才得知,祝珩早已成了婚,只是发妻早亡,留下一对嗷嗷待哺的双生子。
七年时间,足够磋磨干净我对祝珩的喜欢。
院子外侍女窃窃私语,我才得知。
祝珩并非率兵出征,只是找了借口去先王妃墓前,怀念亡妻罢了。
足足月余,我替他将王府打整得井井有条,他却不过问半句。
我卸下珠钗,祝望之不顾侍女阻拦将我的脂粉饰品盒摔碎一地。
他流着泪,稚嫩的脸上满是恨意。
都怪你惹父王生气,都怪你!你怎么还不滚出王府,王府不喜欢你!!原来祝珩摔门离去后,径直去了花楼喝酒。
连凑上前来的祝望之也不理睬。
我曾听侍女提起过,花楼里有个神色七分先王妃的女子。
所以勾得祝珩留恋于此。
祝望之大怒,又气冲冲的跑来撒气。
我会离开的。
祝望之眼里一惊,又恢复了愤怒的模样。
少废话了,你要是想走早走了!你若是不信,尽管三日后再来院子看看。
得到满意的答复后,祝望之才跺脚离开。
待他走后,我将亲手将香囊洗干净。
刺绣虽然简单,但丝线昂贵。
我将这些年来零碎时间做的绣品装在木匣子里,京城到江南也需要一定的盘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