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眼看见底,小蹄子不知好歹的蠢货,声音不大骂完这几句就止住。
小主人没搭理她,一句话没有,我看见她的影子在街沿上长长的,头都靠在二楼窗户上了,她抬起右手捂着眼睛,这个动作僵持着,很久很久。
彼时老主人的骂声如鬼魅一般,突然再次袭来,声音特别尖,像一串长长的鞭炮噼里啪啦,响彻屋宇,骂的特别难听。
之后用同样的口气又说:我决定了,再喂两个月,就把那头母猪给宰了,卖给隔壁张家,她家儿媳该坐月子了。
小主人依旧没有一句话,她墙上的投影好像偏向厨房一点,这是光影的力量。
五夜降临人间,实则包括我,身为一头猪,无论对白天黑夜还是四季变化都具备感知,这是最基本的自我证明。
这一夜风好大,整整吹了大半夜,突然铁门开了,同类瞬间来劲,竖起大耳朵,站起身径直走出去,我没动,同类站定在圈门口,回过头,嗯了几声,然后才大步走出去。
我看着它离去,内心深处自然为其高兴,可……我又陷入了迷茫,该不该一同离开呢?
我傻傻站着,不多会儿小主人摸黑进来,她说:猪儿嘞,你怎么还没走?
快走,快走……最终,我也离开了,跟着同类连夜翻过好几座小山头,直到次日破晓,我们实在太累了,一头倒在一条小河边,呼呼大睡。
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喝水,吃青草。
我想我们是过上了牛马的生活,挺好,吹风下雨我们躲进山洞,雨过天晴接着吃青草,身边还有小鸟和蝴蝶,我们之间会有聊天,谈论一些明天吃什么草的问题。
生活似乎彻底平静下来,某晚上我们照旧睡在山洞里,突然,有刀子钻进我的喉结,我大声的哭叫,没有用,刀子越来越深,直抵心脏,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