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里，素云上周给汉服博主改的中式立领裙正在镜头前旋转，“有人说我们是‘旗袍叛徒’，把开衩做到大腿根！”
素云接过手机时，红花看见她无名指根的茧子——那是常年捏绣花绷留下的印记。
“回复时记得加张三十年代阮玲玉穿高开衩旗袍骑自行车的老照片，”素云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敲击，“配文——‘风从开衩处进来，故事就从脚步里长出来’。”
女孩吐着舌头跑开，素云忽然从工作台上拿起个红绸包，递给红花：“昨天去仓前街，看见老周师傅的女儿在卖旧物，你看这是什么。”
<红绸布里躺着本泛黄的账本，封面上“绣云阁”三个字已有些模糊。
红花翻开第一页，工整的小楷记录着1932年秋，苏州吴太太定制月白缎面绣玉兰花旗袍的细节：“右衽第三颗盘扣嵌东珠，袖笼深三寸二分，按人体十二时辰气血运行之位收省......老周师傅是苏州最后一代旗袍裁缝，”素云声音轻得像怕惊醒账本里的时光，“他女儿说，父亲临终前把这些手记缝在棉袄夹层里，说怕被人当旧书卖了。
你看这里......”她指着某页边角的水墨画，寥寥几笔勾勒出旗袍侧缝处的暗袋，“战时女人的旗袍暗袋要缝在肝经的位置，取‘藏器于身，待时而动’的意思。”
红花的视线停在账本最后一页，1949年春的记录里，有位姓陈的女士定制玄色旗袍，备注栏写着：“开衩至膝下三寸，便于骑自行车。”
她忽然想起母亲曾说，外婆年轻时在女子中学教书，总穿开衩到小腿的阴丹士林旗袍，骑自行车经过石库门时，裙角会像蝴蝶般展开。
“我们该做个‘旗袍的隐秘’展览，”红花指尖划过暗袋的图示，“把这些老裁缝的智慧变成看得见的故事。
就像你给张老师做的可拆卸明裥，其实八十年前就有这样的巧思，只是被时光埋住了。”
素云的眼睛亮起来，她突然翻开自己的笔记本，最新一页画着改良旗袍的解构设计，里衬上用荧光笔标着“暗袋位置：带脉穴处，可藏手机或口红”。
两个女人相视而笑，窗外的梧桐叶恰好落在账本的“绣云阁”三字上，像给旧时光盖了枚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