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萤火虫。”
裴昭呼吸骤乱,用力地攥住我作乱的手。
他的掌心滚烫:“南疆叛乱……商路断绝。
我托商队捎过几十封信,全被劫匪烧了。”
我怔怔地望着他猩红的眼尾,上一世未曾知晓的真相如利刃剖心——原来那些石沉大海的信笺,早被战火淬成了少年隐痛的疤。
“后来呢?”
我嗓音发颤。
裴昭别过脸,喉间溢出一声苦笑:“及冠那年,我亲手斩了叛军头目。”
他松开我的手,“回京述职那日……恰见你纵马过朱雀大街。”
他顿了顿,喉结轻颤,“绯色斗篷,金线滚边,比南疆最烈的凤凰花还夺目。”
我的瞳孔微缩。
那是永和二十七年秋,我为了寻找西域兰开花的秘法而独自骑马出门。
“少卿大人那时怎不叫住我?”
我故意挑眉,指尖勾住他的腰间玉带。
裴昭还未开口,却听廊外传来春桃的惊呼:“小姐!
西域兰的琉璃罩怎么开了?
当心着凉——”玄色衣袖仓皇退后,耳尖透着绯色。
我冲呆立门口的春桃眨眼:“慌什么?
少卿大人正教我……如何以血养兰呢。”
裴昭闻言踉跄半步,险些撞翻一盆墨兰。
上一世,裴昭便是自这一天起开始以血养兰的——南疆有秘术,以心头血滋养西域兰数年,可开出鲜艳的西域兰花,食其蕊可根治百病。
6 以血养兰被发现裴昭睁大眼睛盯着我,颤声问道:“沈……沈玉棠,你在说什么?”
我挑眉轻笑:“少卿大人知道我在说什么就行。”
花房外的天色渐渐暗了,花房内一片寂静,直到送裴昭出沈家门。
离别时,我半是玩笑半是威胁:“昭哥哥,不要以血养兰哦,不然我会生气的。”
裴昭听闻,沉默不语。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不禁想到,上一世的裴昭也是这样固执、坚持,裴昭,我该拿你怎么办?
我赶到花房时,裴昭的指尖还悬在西域兰的上方,一滴殷红的血珠将落未落。
我攥住他手腕的力道几乎要将骨头捏碎,他却连眉梢都没动一下,只是垂下眼睫,像一尊沉默的玉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