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雾河改道工程环境影响评估报告”的标题。
林晚秋捡起其中一张，看见父亲的字迹在泛黄的纸上洇开：“2005年9月15日，文浩说晓梅的肾源出了问题，除非我同意修改数据……对不起，小秋，爸爸没能保护好你和妈妈，也没能保护好下游的居民。”
袋子最底层，躺着本沾满水的日记，翻到最后一页，是母亲的字迹：“今天在阁楼看见小秋的作文，她说爸爸是守护河流的人。
可她不知道，爸爸手里的船桨，早已沾满了别人的血。
蝴蝶碎了可以粘，可人心碎了——”后面的字被水渍淹没，只留下个模糊的句号，像滴永远落不下来的泪。
潜水灯的光突然照到墙角，那里用红漆画着只展翅的蝴蝶，翅膀中间嵌着块碎玻璃，折射出七彩的光。
林晚秋认出那是母亲旗袍上的盘扣，突然想起父亲葬礼那天，主治医生离开时，袖口闪过的翡翠光泽——和母亲当年的胸针残片一模一样。
水流开始湍急，她握紧手中的证据袋，感觉有什么东西从指间滑过。
低头看去，是片鱼形的鳞片，在灯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像极了父亲解剖鲫鱼时，刀刃下那抹转瞬即逝的银光。
雾河的水还在涨，远处传来挖掘机的轰鸣。
林晚秋知道，有些秘密终将随着洪水退去，而有些真相，会像河底的鹅卵石，在岁月的冲刷下，渐渐露出最真实的棱角。
她摸了摸口袋里的U盘，里面存着潜水时拍下的所有证据，包括那个画着蝴蝶的墙角，和墙角下埋着的，带血的剃须刀——刀柄上的“江”字，在水下清晰可见。
上浮时，阳光穿透水面，在她眼前织出张光的网。
她忽然明白，父亲终其一生都在试图修补那个被谎言撕裂的夜晚，就像母亲反复粘合破碎的蝴蝶胸针。
而雾河的水，终将带走所有的秘密与愧疚，却带不走河底那些沉默的证据，和记忆里，那个在暴雨中转身的，浑身是血的身影。
当第一缕阳光落在江面时，林晚秋听见远处传来警笛声。
她知道，属于雾河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而她手中的证据，终将让二十年前那个潮湿的夏夜，在真相的光照下，慢慢褪去所有的雾。
6 祭品之谜暴雨裹挟着血腥味灌进鼻腔，林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