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压得低低的:“你凭什么替我决定?”
“你已经不需要靠还债的名义在那种地方苟活了。”
他语气平静,仿佛只是陈述事实。
“可那是我唯一能证明自己的地方。”
她声音发哑。
“你不需要证明给任何人看。”
他顿了顿,“至少不是通过被羞辱的方式。”
她盯着他,眼里翻涌着不解、愤怒,还有压抑已久的委屈。
“你不是一直在羞辱我吗?”
她问,“你让我活得像个债务奴隶,让我在你公司里被人冷眼看轻,你说要我替她还,那现在呢?
你突然说一句‘不需要’,就想让我当一切没发生?”
顾湛低头看她,沉默了很久。
他忽然说:“姜芷,如果她还活着,她会不会跟你一样恨我?”
这句话像一根钝刀,插在她心口,缓慢却又无比沉重。
她没回答,只是转过身,打开衣柜,拿出自己的包。
“我要去公司。”
“你已经不是那儿的人了。”
他站起身,声音低了下去,“我会给你安排更好的位置,在集团旗下的公关部,有一个新项目……我不需要你安排。”
她打断他。
她的声音不大,却有种冷到骨子的坚定。
“我从没想过在你的世界里活成谁的影子,更不想被你圈养。”
顾湛喉结微动,像是想说什么,但最终什么都没说。
她走到门口,拉开那扇积满灰尘的铁门时,阳光扑面而来,刺得她眼睛发痛。
那天,她没去公司。
她去了母亲旧信里提到过的一个地方——西城区的旧电影院。
那是母亲和“那个他”第一次看电影的地方。
电影院早已废弃,门口的牌匾上字迹斑驳,斜挂着两条半脱落的红布。
她站在台阶下,看着那道锈迹斑斑的大门,心里像被什么慢慢撕开。
她推门而入,光线幽暗,座椅破败,空气中混着霉味和时间的尘埃。
她走到最后一排坐下,闭上眼,试图想象母亲当年坐在这里的样子。
可她脑中浮现的,却是顾湛喝醉后看着她眼神里那一丝被压抑到几乎要碎裂的疼。
她忽然明白了一件事。
他不是不痛,他只是用恨来拧紧那些无法释放的痛。
傍晚,她站在路边,街灯亮起一排,她刚要打车回去,手机响了。
是江岚。
“你疯了吗?”
对方劈头盖脸就是一句,“离职申请你真签了?”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