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着心里的酸楚,跑过去抱住他的脑袋。
这些年,我鲜少见他在家以外的地方哭过。
他说,眼泪就是展现给别人的弱点。
我生孩子时,他第一次哭。
那是初为人父的欣喜,以及心疼我的眼泪。
第二次,是知道确诊的时候。
他在哭命运的不公。
然而这一次,那眼泪中的复杂情绪是难以读懂的。
“阿月,他们是我的亲人啊……”是啊,孩子会越长越变,认不出孩子或许正常。
但六岁的云朗已经记事,怎么会认不出自己的父母呢?
时至今日,我都不懂他们当年为什么要抛弃云朗。
但这样的亲人,要不要我们也抛弃呢?
我不会替云朗做决定,无论他怎么选择我都爱他。
那天,不知道云朗哭了多久。
我就一直抱着他,细品他的眼泪。
就像养母葬礼那天,我抱着他的袖子擦了一天的无助。
风吹动病房蓝色的窗帘,带进来一阵玉兰花香。
怀中的人传来浅浅的呼吸声,他哭累了。
病房外探出一个调皮的脑袋,“嗨,我回来了。”
05我们的孩子,叫云声。
刚生完孩子那段时间,云朗简直要把家里的书翻烂了。
为了取名,他甚至去公园里找算命先生。
结果就是被骗了八百块。
后来我们发现,每当孩子不肯午睡哭闹时。
云朗在旁边弹一首德彪西的《月光》,他保准就能立马安静下来。
“这孩子跟我的喜好一样啊,看来是因声而来。”
别家孩子的啊贝贝是毯子,是小熊。
云声的啊贝贝是父亲弹奏的《月光》。
一首《月光》陪伴他整整四个年头,本以为这样温情的生活会一直继续。
直到被云家人的到来所打破。
云朗出院的那天,云家人拿着亲子鉴定再次找上门。
“我听说你那病治不好了。
“你的孩子也是云家的孩子,你就过继给你弟吧,以后我们帮你养着。”
他们哪里是想要孩子,是想要云朗的家产。
“别指望靠你妻子,你死了,她肯定会再找的。
“到时候后爹苛待孩子,多可怜……”云朗的母亲喋喋不休地给他分析利弊,好像孩子不是我生的一般。
“只有母亲最爱你啊,母亲都是为你好。”
我和云朗都不善于吵架,当他们吵吵嚷嚷半小时后,我们还是无动于衷。
窗外的一缕斜阳照进来,彻底将我们分开。
我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