砂,在月光下堆成金蟾的形状。
苏禾掌心的碎件突然飞起,直直嵌进神像底座的凹槽,“慎终追远”的匾额应声开裂,露出后面用鲜血写的咒语:“以血换矿,永绝后患”。
当第一滴晨露落在祭坛血槽时,矿洞深处传来石墙崩塌的巨响。
老人突然惨笑,踉跄着撞向井栏:“他们以为镇住了英国人的邪术,其实是用两族血脉养着矿脉里的‘血精石’——现在你破了局,血河要漫上来了!”
苏禾望向祠堂,苏三爷的尸体不知何时站在神坛上,空洞的眼窝对着矿洞方向。
他突然明白,所谓的“掌矿者”从来不是管理者,而是祭品,每任族长死后,魂魄都会被封进金蟾碎件,守着矿脉下的邪祟。
而今天,正是二十年一次的“血精石”现世之日。
“跑!”
苏禾抓住阿贵往村外冲,身后传来石块爆裂的声响。
回头时,整个祠堂正在下沉,香樟树根下的暗河喷出赤红的水柱,水中浮着十二枚金蟾碎件,每一枚都映着村民惊恐的脸。
王满仓突然指着水柱惊呼,那里竟浮现出老财东的脸,嘴角咧开的笑容,和父亲临终前的表情一模一样。
村外的土路上,李伯的儿子阿贵突然停下,从怀里掏出半块带齿痕的碎玉——那是他在井底捡到的,齿痕与苏禾童年时磕坏的门牙完全吻合。
远处传来警笛声,是县矿产局的车,车灯照亮了村口石碑,上面“苏王义庄”四个大字,不知何时变成了“苏王血矿”。
苏禾摸着口袋里发烫的碎件,突然听见身后传来铜哨声。
转身时,戴斗笠的老人站在祠堂废墟上,手里举着最新的金蟾碎件,底部新刻的字在火光中明明灭灭:“2025年4月9日,矿脉觉醒”。
而他的脚下,赤铁矿砂正缓缓聚成一个巨大的血手印,五指张开的方向,正是苏姓聚居的东巷。
有些诅咒,从来不是为了惩罚,而是为了让血脉永远困在这片土地上。
当第一缕阳光切开晨雾时,苏禾看见矿洞方向腾起赤红的烟柱,烟里隐约有无数人影,他们穿着清末的长衫,戴着西洋礼帽,举着勘探图纸,正顺着暗河,朝这个被血色浸染的村庄,缓缓走来。
赤铁矿砂聚成的血手印在东巷地面蠕动,每道指缝间都渗出暗红的矿